“这世上唯有夫人才配得起将军。”那婢女见她露出少有的温和姿态,便又紧跟着恭维了几句,谁想那女子竟是突然冷下脸来,转过身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竟生生将她甩出去五米远,吐出一口血来。
“项连谨,你骗得了世人却唯独骗不了我苏明月,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藏多久?!”这突然一脸阴霾的女子,正是项琉璃的生母,苏映月的胞妹,项连谨当年明媒正娶的妻。
“夫人……”那婢女吃力的爬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她却不敢再上前,只是唯恐丢了性命弱弱的唤了一声,死死的低垂着脑袋。
“琉璃,你如此软弱叫母亲怎么放心?”苏明月想起方才项琉璃隐忍的哀伤模样,又想起那人当年也是这般从自己身边抢走了项连谨,如今她的女儿又要来破坏琉璃的幸福吗?这究竟算不算一段孽缘?想到这些,苏明月的眼神也跟着阴冷了起来:“母亲定不会让人夺走你的一切。”
项柔三人未带一个下人便出了门,冉度驾着车,她与项琉璃坐在马车内,项柔一手托腮看着窗外,刚出了城门,外面仍是宽阔的大道,两边是无穷无尽的树林,项琉璃则端坐着,时不时的抬头观察着项柔,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她。
“我比度哥哥还好看?”感受到项琉璃的目光,项柔抿了抿嘴头也不回的开了口。
“你在想什么?”项琉璃被问的脸上一红,急急地瞥了眼被车帘搁在外头的身影,小声的反问。
“关你什么事?”两人的位置无论怎么摆放都是情敌的身份,项柔实在是对她没什么好感,说出的话也不免多了份不耐烦,正要再奚落她几句,马车却突兀的停了下来,二人皆是不解的一愣,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便不由的不安起来,没过一会儿马车的帘子就被来人猛的掀起,柳颜阴戾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项柔见到久未谋面的她,心中一喜竟是忘了此时的处境,开心的笑着应了上前,迫不急到的叫道:“颜姐姐……”
“……”柳颜淡漠的扫了一眼笑容满面的项柔却并不搭理,只是转头看向一脸惨白的项琉璃,自被柳颜三番两次的陷害之后,项琉璃见到柳颜便无端的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此时见她这般冷冷的仇视着自己,更是害怕的往里挪了挪。
“与我一同回赤炎?”冉度仍是一脸的平静,坐在马车一边,一手拉着马缰,一手不动声色的拂开柳颜撩起帘子的那只手,将她们三人隔了开来,项柔这才微觉不妥的皱皱眉,有些心虚的抿紧了嘴唇,瞥了眼项琉璃兀自下了马车。
“涟?”刚探出脑袋便有一只白皙的手伸到面前,项柔抬头才看清来人正是麻本涟,见项柔一脸惊讶的模样不由的温柔一笑,歪了歪脑袋,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你,也要回赤炎吗?”麻本涟也并未料到项柔会在车上,这会儿看她从车上下来,不由的转头看看冉度又转回头来不确信的看着项柔,轻声的问。
“嗯。”项柔的眉头微微的皱着,探究的看着麻本涟,自己从小便在沧月,什么叫“回赤炎”?
“你要带她回炎城?”得到答案后的麻本涟仍旧不敢苟同的转头去问冉度,这样莽撞可一点都不像冉度的作风。
“……”经他这般一问,冉度却只是眸子闪了闪却并不说话,他不想让项柔不安,不想让她知道有人要害她,更不敢放任她一人留在沧月孤立无援,想起那眉角有着桃花印记的女子,冉度不由的回头默默的看了眼马车,无力的叹了口气。
“那么她呢?”柳颜见他并不回答,伸出手指着马车,愤怒的赤瞳闪着骇人的杀气,带项柔回去她可以理解可以接受可以妥协,可是,为什么连项琉璃也要一同而去?”
“……”项琉璃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冉度真的不知道,所以他又一次沉默了,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柳颜,大风扬起了她红色的发丝,冉度的眼里便闪过了一丝心疼,不忍的转开了头去,她是涟爱着的女子,若是没有涟的存在,又或者说没有项琉璃的出现,或许,自己会与她相伴一生吧。
“你回答我!”柳颜终于被冉度的无动于衷激怒了,不安感更是瞬间袭来,扬起赤炼鞭就狠狠的抽向了马车,若不是冉度阻挡及时,只怕这会儿马车早已四分五裂。
“不要胡闹!”赤炼鞭的另一头被冉度稳稳地抓在手里,而他的掌心早已血红一片,语气却仍旧淡淡的,好似这一鞭根本没有落进他手里一般。
“胡闹?对,无论我做什么,对你来说都只是胡闹,你究竟为什么要带那项琉璃一同回赤炎,为什么!”说罢将赤炼鞭狠狠的从冉度手里抽了回去,那早已血红的手掌顿时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度哥哥……”项柔不敢置信的看了眼柳颜,复又转头看向冉度的手,急忙掏出怀里的丝帕为他包扎了起来,究竟有多恨,竟是让她对冉度都下得去手了。
“为什么?”冉度任由项柔给自己清理着伤口,低下头去呢喃着自问了一句,随即略带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会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