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第一眼看到它便觉得你就该是它的主人。”段司易自信满满的撇了项柔一眼:“你和它一样,外表温顺内心狡黠。”
“世子这是在夸九月呢还是在骂九月呀~”项柔听他这么一说不免对他有些佩服起来,不露声色的调笑着,故作不满的斜睨了他一眼。
“自然是在夸你了,还有,好好的叫我世子做什么。”他不开心的放下手中的白狐瞥了一眼项柔:“若不喜欢便丢了去吧。”
“谁说我不喜欢的。”项柔一听他要扔掉,立马一把抢了过来,拿到一边自顾自的将那小家伙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喜欢。”眼见项柔将狐狸抱在了怀里,段司易立刻换成了一张笑脸,满足的看着眼前柔美的景色。
“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看着手里乖巧的狐狸,项柔将它举得高高的,仔细的观察起来。
“那你可得用心取,这小东西可是我花了五千两买来的。”一听项柔要给狐狸取名他又激动起来,一副不好好取他便要如何如何的表情。
“花了五千两?”项柔轻呼出声,心里不免又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还真是实实在在的纨绔,于是不满的斜了他一眼:“那就叫五千两。”
“什么?”段司易一听急了,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哪有这样的名字。”
“有啊,它就叫五千两。”项柔眨了眨灵动的双眼一副“这不就在眼前吗”的表情一脸无辜的看着段司易。
“可怜的小白狐。”段司易与项柔已然相处了不下一个月,对她偶尔的无赖行为也算是有些了解了,不免同情的瞟了一眼项柔怀里的小白狐,呐呐的嘟囔了一声。
“哇,小姐,哪里来的小白狐?”从院外刚走进来的莲儿见到项柔手里的狐狸,一副比谁都惊喜的模样,跑过去一把夺进了自己怀里。
“这可是段大少爷买的,名曰五千两。”说完便大笑起来的项柔,一副花枝乱颤的模样,却生动异常,一边的段司易只是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温柔却又有一丝抗拒。
“五千两,好奇怪的名字。”莲儿的柳眉一皱不解的看了怀里的小东西一眼:“算了,我还是带你去厨房寻些吃的去吧。”
“你慢着点跑。”看她踩着裙摆跌跌撞撞往院外跑去,项柔急急地叫着不免为她捏了一把汗。
“九月倒是比我更不拘那些礼节。”此时的段司易已然收起了刚刚的表情,悠然的喝了一口茶,笑嘻嘻的调侃起来。
“莲儿十岁那年便随了我,她不是我的丫头。”项柔好不避讳的说着笑了起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杯子:“真真是没见过你这般厚脸皮的,日日来此蹭吃蹭喝的都不知羞。”
“那今日段某请九月到府上一坐如何?”段司易有一瞬间的窘迫,但随即站了起来,做出一副邀请的姿态。
“九月荣幸之至。”看着他那别扭的滑稽样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莫不是九月姑娘早已想去丞相府一住?”眼看着项柔的神情里又是一副捉弄他的样子,心里也愉悦起来,跟着耍起了无赖。
“不知世子是否同样深感荣幸呢?”项柔哪里是那么容易被窘到的人,于是立马垂下眼帘故作娇羞状,竟弄的他一时没了语言,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他心里真的怀疑,这女子分明是朵未长开的小花苞,姿色平平怎么总有那么多让人失神的瞬间。
“得亏生的不倾城。”段司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嘴上又自我安慰的说出了口,说完便大笑着向院外走了出去,这倒是让院内傻站着的项柔一囧,但是仍旧抿嘴一笑跟了出去。
“我这副姿色当真生的如此好笑?”直到门外街上,项柔才追上他的脚步,故作好奇的问。
“可要备辆马车?”段司易却并不回答,只是岔开了话题。
“九月可不是那般娇贵的人。”项柔见他不回答也不多问,一仰头不屑的说道。
“怎么没让莲儿跟来?”段司易见她的小尾巴没跟着,倒是颇显意外,好奇的看着她,项柔却气恼的斜了他一眼,自己跑那么快哪有时间喊莲儿。
“难不成莲儿不在身边,到了丞相府还能委屈了我不成?”项柔秀眉一皱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他。
“哈哈,那伺候周到了,可愿长住?”段司易嘴角扬起歪下头来,颇有深意的问。
“……”项柔却是抿嘴一笑低下头去沉默着,见她不语便不再多说什么,无声的二人均被突然传来的嘤嘤哭声吸引了注意,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正哭着立在一家面馆前,好些人围着看着。
“你这丧门星,别在我铺子门口哭哭啼啼的,克死了你爹娘还想来克我们吗?”一妇人拿着扫把立在门口,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指着那姑娘叫骂着。
“舅母……”那姑娘头也不敢抬只抽泣着轻声唤道。
“别喊我舅母,我可不想被你克死,赶紧滚。”那妇人毫不客气的举起扫把便朝她打去。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如此心狠手辣。”项柔眼看着扫把就要打下来,急急地拉过站在一边不躲不闪的姑娘,一手挡住了那扫把,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哟,这不是暖香阁的九月姑娘吗,还真当自己是富贵闲人,管起老娘的事来了。”那妇人被裆下扫把,一脸气愤的卷起袖子来。
“不可理喻。”项柔狠狠的甩开抓住的扫把,那妇人没有料到她突然放手,用力不稳,险险的退了好几步,项柔也不理她,转头仔细的检查着哭着的人:“可有受伤?”
“……”那女子死死地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
“你看她那副丧门星的样,谁敢让她进门,九姑娘既然如此好心,那便收了去啊,你们暖香阁多得是女子,也不多她一个。”那妇人嘲讽的一笑,扭着腰肢转身进了面馆。
“你可愿跟我走?”项柔内心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心疼的拉住那女子的手小心的问着,沉默许久,那人才抬起一脸惨淡的面孔,但只是死死地看着那铺子的大门,一句话都不说。
“姑娘?”见她久久不语,眼神茫然空洞,段司易也不免不耐烦起来,走过来轻声叫了她一下,听到有人叫她,她才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却突然撒腿跑了起来,那跌跌撞撞的模样,脆弱的如同断了翅的蝴蝶一样,许多年后,当她含笑倒在项柔脚边,倒在满地的血红里时,项柔脑海里只剩下当年她第一次从自己眼前跑开的模样,越跑越远,知道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看着她的身影,项柔依然担心的眺望着。
“别去管了,我们走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