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得见姑娘一面。”他见到项柔走至跟前,收起之前的纨绔模样浅笑连连。很多年后项柔再想起这个初见时的温暖的笑,她总是相信,当时他眼里的温柔是真正对她而露的。
“不知公子可带足了银两?”项柔明眸微转,打量了他一番。
“一万两,够不够?”段司易笑意不减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了桌子上,周围一时间想起了碎碎的唏嘘声。
“九月在此谢过公子了。”项柔略惊讶于他的豪爽,微一福身对他行了一礼。
“银子我是带足了,不知姑娘要如何赢得这一万两呢?”他继续笑着坐了下来,项柔又微一愣,斜睨着他,这一万两真不是小数目,想来他也未必真的会为见她一面而如此阔绰。
“公子不妨直说。”
“九姑娘分明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他略微收了笑,眼睛落到她怀里的琵琶上。
“呵呵……”项柔随着他的目光撇了琵琶一眼轻笑出声,转身走到堂内中央的大舞台上,随即有人搬了凳子来,她便施施然坐于中间:“那公子可听好了。”
朱门半掩谁家庭院我骑白马路过门前
只闻见一曲琵琶点破艳阳天
待字闺中谁家小姐琴声悠悠拨我心弦
盼相见日日在她门前放纸鸢
不过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见
谁知(踏破所有铁鞋)只在一瞬间
注定沦陷你眉间
佳人少年前世种下的纠结
姻缘红线邀你人世共并肩
“好曲。”琴音缭绕许久,周围安静的只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直到段司易吐出两个字,其余的宾客才忽然缓过神,纷纷惊叹于之前从未听过的曲子,那种不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调。
“段公子觉得如何?”项柔怀抱琵琶站了起来却不下去,只是含笑的问着。
“九姑娘曲中不是唱了?只在一瞬间,便注定沦陷你眉间。”段司易说完随即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可是他眼底为什么看不到快乐。
“这一万两就买你这曲子。”项柔略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却炸开了锅,纷纷感慨于他一出手便是万两买一曲的壮举,见项柔不语他却淡笑了开来:“得亏生的不倾城,否则必乱了这太平盛世。”
“这少年游本就是送于段公子的。”项柔微低下头不敢去看他明亮的眼睛,倾城乱盛世,是我吗?那个人不该是项琉璃吗?
“好一曲少年游。”他喃喃的说了一句,死死地盯着不言不语的项柔:“这一万两只想要姑娘一句承诺,这曲子,日后不再唱与他人听去。”
“九月明白了。”项柔抬头含笑着望向台下那些喜形于色的人:“各位公子老爷们,今日是我暖香阁重开之日,改过的规矩想是大伙已然知晓,以后这暖香阁还望各位多多照应,九月在此代所有姐妹谢过了。”
“九月姑娘客气了……”
“谁若是来辱了暖香阁便是辱了咱们的九月姑娘,自是不许的……”
“……”
“今日的菜肴酒水都算在我九月身上,还望各位玩得尽兴。”看着散去自行寻乐的人,她笑着下了台,换上了其他的舞姬,正要向楼下走去,却被一只手拦住。
“九姑娘这便走了?”段司易收回手站在项柔面前。
“不知段公子还有何事?”项柔扯扯有些尴尬的嘴角笑着望向他。
“红尘女子皆薄情,怎刚刚收了我一万两,这下便不理不睬了?”他跟着笑了起来,眼里却带着些许不满的冷意。
“段公子误会了,九月只以为怕丞相之子定有数不尽的公务在身,怕误了世子大事。”
“我父亲是丞相,与我何干?”他眉头一皱,大有一副我是纨绔我怕谁的模样。
“那段公子现下想做什么?”项柔心里彻底的无语了一把,将琵琶递给一边的莲儿转头问他。
“九姑娘不请我喝一杯?”
“段公子,请。”项柔莞尔一笑,领他上了楼去。
那日之后雀城家家户户都传诵着暖香阁九月姑娘一曲琵琶惊为天人,丞相之子不惜花银万两,只买此曲独奏于他一人,暖香阁的变化又在那些人嘴里一传十十传百的宣扬里几乎一夜之间又红遍了雀城,而那段司易更是天天出入暖香阁与九月把酒言欢,吟诗作对,大有将其迎娶回丞相府之势,而暖香阁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坐稳了雀楼第一女子的称号。
“九月,快看我今日给你带什么来了。”此时的项柔正一身鹅黄色纱裙坐在庭院内赏着秋菊头也未抬,俨然一副早已习惯他人未到声先到的作风。
“你这狼狈的模样哪里像是丞相府的公子?”项柔懒懒的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却见他头发凌乱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那些礼节。”他见项柔那般猖狂的嘲笑也不恼,只是微皱起了眉。
“那还不快快让我见识下今日你带了什么宝贝来?”项柔也不再逗他,拍了拍褶皱的裙摆,走了过去。
“你看。”一听项柔提起他带来的宝贝,立马得意的扬起了手中的笼子扯掉了上面的黑布,一脸讨好的问:“你可喜欢?”
“你买这作甚?”项柔凑近了些看,盯着笼子内缩成一团的小白狐不解的问,心里却是喜欢的紧,微风吹来,它柔软的皮毛便轻轻的动着,再加上那灵动的小眼睛,好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