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请讲,向枫洗耳恭听!”
陈矩呷了口茶,随口问道:“向将军,你说,作为一个臣子,如何做到尽忠?”
见陈矩一开口便抛出这么一个重大话头,向枫不禁一愣,沉吟片刻后道:“先贤说过,为人臣者要以礼事君,忠顺不懈,要从主之法令,虚心以待,胜任本职,为朝廷和百姓办事不遗余力——这就是忠吧......向枫读书不多,只懂得一些粗浅道理,还请陈公公赐教!”
陈矩呵呵一笑,又问道:“那在向将军心里,朝廷之事和百姓之事,孰轻孰重?”
向枫道:“我觉得这二者并无轻重之别,朝廷之事即为百姓之事,百姓之事亦是朝廷之事。圣上乃天下共主,心念天下百姓,天下百姓亦感恩圣德,拥戴圣明之主。我等做臣子的,就是圣上和百姓之间的纽带,唯有勤勉办事,方可不辜负圣上和百姓之期望!”
“说得好啊!向将军这番话,很有见地,可惜真正懂此道理的人不多!”
陈矩叹了口气,随即又道:“这是天下大治之道!可这还得有个前提......”
“噢!”
“当即圣上睿智聪颖,心忧苍生,有大展鸿业之志,可谓一代明君。可俗语说得好,云从龙风从虎,想我朝太祖、成祖,开天辟地创不世之功,手下那帮文臣武将,个个能独当一面,以致霸业可成.....”
向枫没听出陈矩话里的含义,一时没有接话。
陈矩看了向枫一眼,继续道:“我大明立国二百余年,如今内忧外患加剧,吏治腐败,民生不振......这是实情,没啥好隐瞒的,想必向将军也知晓。圣上对此忧心忡忡,想励精图治有一番作为,奈何无可用之人啊!”
向枫斟酌着说道:“朝廷上下,内阁六部,到处是能吏良将,应该是人才济济啊......”
“向将军有所不知......”陈矩摇了摇头,“他们是人才不假,可多数人未必能做到一个‘忠’字。他们结党营私逐利忘忠,无视圣上栽培之恩,不替朝廷分忧,这是可用之人么?故咱家方才对你有此一问啊!”
陈矩的话已说得很敏感,向枫没有接话。
陈矩咳了一声道:“向将军不必顾虑。咱家今日之话也是犯了大忌,但咱家相信向将军,故而想跟你说番心里话,还望向将军不要介意!”
向枫连忙道:“陈公公为圣上分忧,为天下百姓分忧,向枫敬佩!”
陈矩点了点头道:“向将军此番立了大功,圣上不念过往,对你加官进爵赞誉有加,夸你是可造之材堪当大用。实不相瞒,咱家此番过来,就是替圣上来考察你的。”
向枫听得一愣——考察自己?皇帝要自己表忠心了?
陈矩继续道:“这又回到咱家方才所谓尽忠之说了——向将军,圣上对你期望很大,望万莫要辜负!只要一心忠于圣上,将军日后不可估量......”
向枫连忙站起恭身道:“为了圣上,向枫定当尽忠竭力肝脑涂地!还望陈公公多多指点!”
这些应景的话自然是要说的。如今向枫兵权在握,陈矩拐着弯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要他往后要对皇帝忠心,只有忠于皇帝,他向枫才可有一个不可估量的未来。
陈矩起身扶着向枫的胳膊道:“向将军是聪明人,不用咱家多说。此番去云缅之地,还望向将军谨慎行事有所建树。只要立了功,届时圣上定会召见你,亦定有隆恩加身!”
向枫抱拳道:“请陈公公转禀圣上,向枫一定全力以赴不负圣上厚望!”
“好!好!”陈矩连连点头,“咱家对向将军可是一见如故啊,没白来这宁夏一趟——向将军,你我今日所言,万勿对别人讲!”
“向枫谨记!”
该说的话已说完,向枫告辞出了门,见魏朝还等候在外面东张西望,晓得他有话要对陈矩说,便让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