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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赶紧轻声细语地冲着杨五爷说道:“五爷啊,你倒是没欠人家一个子。就是当年承诺娶我回家,给我赎身为良你食言了。看你如今孤苦伶仃,婆娘也输没了。你要是愿意在这待着,我让他们给你煮壶茶。”
“啥?就给一壶茶喝,不行。”杨五爷一听就急了。
“五爷呦,兜里一个子没有,有茶水喝不错了。哈哈哈。”老鸨子嘲笑着杨五爷。
“哼,小桃红,等下午五爷弄面粉,拿了大洋,你等着我跟算账。”杨五爷恨恨地说道。
“呸,就你还发财。”老鸨子显然对杨五爷人品很是蔑视。
杨五爷此刻心里那个气啊,心想:“杨二爷啊杨二爷,你是娶了一房又一房,那么有钱。看我下午如何吓唬你,出了这口恶气。”
午后两点,刘大虎定的马车来到了窑馆胡同口,一个车夫到窑馆门口,通报着让杨五爷赶紧出来跟车去水淀村。
杨五爷此刻喝着老鸨子送的茶水,郁闷着呢。听到有人叫他出发,立马站起身来,一溜烟跑出窑馆,出了胡同,跳上了等在胡同口的大马车上。没等车夫扬鞭,他就大声呼喊着,“驾,驾”。驱赶着大马前行。
车夫被杨二爷这一出,弄的一头心想,心想:这位爷演的是哪一出?
一路上,杨武爷催着车夫那真是快马扬鞭,愣是省了半个时辰到了水淀村杨家大院门口。
兄弟俩再次相见,夏日炽热的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氛,往昔的兄弟情义已荡然无存。
“二哥,你这大院子还真是福大命大!昨晚日本人的炮弹竟没击中。我在城里刚听说孙德胜家的那头老母猪被炸得粉身碎骨。”杨五爷见到杨二爷,脸上挂着一丝阴险的笑容,冷冷地甩出这么一句充满威胁的话语。
杨二爷听了,面部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望着眼前的亲兄弟,杨二爷心中感慨,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杨二爷真正惧怕的并非眼前这个阴险小人,而是大河北边那些肆无忌惮的日本人的枪炮。他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杨五爷,许久,没有言语。
过了片刻,杨二爷对管家说道:“你去打开南库房的大门,把面粉让五爷运走。”
夏日的骄阳热的似火,明晃晃的阳光炙烤着杨家大院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瓦,也刺痛着杨二爷的心。
杨二爷神情严肃,面色苍白,犹如一张驴脸,拄着拐棍弯着腰站在堂屋门口,注视着管家穿过三道院的月亮门。
当管家穿过三道院落,行至南库房前,寻出钥匙,开启南库房门锁后,头也不回地说道:“五爷,面粉皆存于库房之中,您自行搬运吧!”
吱扭一声,杨五爷费力推开南库房大门,抬腿迈入。其身后,随他自城中带来的脚夫亦随之进入库房。
“二罗锅,好啊,你竟敢诓骗于我,这库房中何来面粉?”甫入库房的杨五爷此刻怒不可遏地自南库房中奔出,边跑边骂,且这骂声中直称杨二爷的诨名,二罗锅。由此足见,杨五爷已是愤怒至极。
“究竟何事,五爷?”方才折返的管家此刻驻足,转身面无表情地问道。
“可恶,库房中空无一物,哪有面粉?一袋面粉都未见!二罗锅戏弄于我,我定不会轻饶他。”杨五爷跺着脚叫嚷着。
诚然,此刻杨五爷心中定然焦急如焚。如今,南库房内空空如也,不见面粉踪影。也就是说,杨五爷之前盘算的卖掉面粉换钱的计划落空了。他连一个铜子都捞不到,甚至连这同来的四辆大马车,以及雇佣脚夫的工钱,都不知如何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