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抱枝无数次想让陈公正死,可是,真正要动手的时候,她竟有些犹豫和胆怯。
或许,杀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她不能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她害怕被这个世界同化。
可同时,她心中也清楚,这是一个让陈公正永远消失,让自己永远摆脱陈公正控制的绝佳机会。
不是为了陈揽月,不是为了妘妒,更不是为了妘嫁,只是为了她自己。
她必须抓住。
一滴冷汗从她额角流下,持刀的手有些颤抖,她问黑衣人:“若是我杀了他,你能教我如何处理尸体吗?”
“不可以哦,”黑衣人的语气全然不似方才般冷漠,“尸体都是脏臭之物,男的尤甚,死了便是死了,何须多费周章。”
“我只会杀人,却从来不会处理尸体,你知道的,”她似乎在向妊抱枝炫耀自己新学到的知识,“这种感觉叫做恶心。”
“从来?”妊抱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既然你多次出手却依旧能逍遥法外,定是有可以抹除自己作案痕迹的方法。”
黑衣人的话语里也染上了几分笑意:“你想学?”
“不可以吗?”
“不可以哦,”黑衣人还在悠然地晃荡着双腿,“不过,帮你抹除痕迹倒是可以,只是我有个交易……”
“我同意。”黑衣人话音未落,妊抱枝便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听话,我要你将那瓶药还我,并且每月末都供我吸食一次血液,如何?”
妊抱枝听完反倒是释然地笑了,若是有这个交易,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黑衣人都不会随意杀害自己,自己性命或可暂保无虞。
若是自己勤学苦练,未必不能借着这每月一次的见面机会亲手结束了黑衣人的性命。
黑衣人盯着她的眼睛,玩味地说:“你杀不死我的。”
妊抱枝心头一紧,但还是强作镇定,笑着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不明白?”黑衣人跳下房梁,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就是那个最明白不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