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祀力量强大的冰卢厝人眼里,盾马语法精真的解词,应该比冰卢厝法音更有穿凿力。
不过,他们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赞美盾马人。而是带着蔑意。意思是:盾马人除了修辞,其他就可以被冰卢厝人扔掉得一无是处了。
从海辙里深陷渊薮的盾马人和盾马船,虽然只是瞬间的发生。但是,此时,在巾麦侬的感觉里,那样悲壮的灾难,只应该是古纪里偶尔罕见的一个记载。不会发生在庸常的生命里。
但是,这个思维牢固的惯性,在触目惊心的此刻发生了。
淤泥一样旋转的海沫,朝那个海辙塌陷的地方,依然涌流着灌不满的海水。残酷地掩埋着那些深邃的盾马人的呼吸。
巾麦侬在风暴中微微倾斜了低徊的目光。心里却膨胀着难以承载的无限痛楚……
她不敢设想那些被灌满的呼吸,只能感受到绝境中不可触底的哀伤。
唯有——当他紧紧握住尚且带有盾马祭余火的船桨,才能够从一点点木质树脂的气息,感受生机发散的大地的原味。
突然间,她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万分渴盼地寻找——随着自己一声哭泣,就会突然看见:出现在狂风暴雨中、透过雨幕微笑着、静静站立着的妈咪……
“巾黎娑洒——”
“孩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妈咪,知道不?我从盾马撑船划过最惊险的海浪、海风和海辙……”巾麦侬感到自己还能攥紧温柔的拳头,多么想要夸说,自己一路走过来的那么多苦难。
是的,在最强硬,足够吹断骨头的海啸风里,巾麦侬此时就是这样温柔地做的。
巾黎娑洒披着狂风暴雨,用宽阔的衣袂大伞一样遮过暴风骤雨。
她从深沉得仿佛无底洞一样的袖筒里,取出一株通红的蜡烛。
那是多么神奇的,纤白的手啊!拿动红烛的时候,烛光自己就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