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向罗汉松的目光渐渐虚了焦,“哀家也算看着她长大,从前倒是顺从懦弱,可这一年里,哀家看着,是个有谋算的。”
“你想,”太后轻咳两声,浑身震颤起来,只觉得骨头快要散开一般,平复许久才接着道:“韶安这次去静然司不也是她的主意。”
鲁嬷嬷双手合握,放在身前静静听着,看着床榻上太后瘦弱的样子,心里揪地紧紧得。
“一个守女德又温顺的正妻,这么久却不见再有孕,哀家便笃定,她没放下从前那个孩子。”太后喝了口温水,润了润嗓子,眸底划过一丝狠厉,“那便是心里还有恨!”
说完,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鲁嬷嬷赶紧跪在床榻边得踏脚上,在太后的后背上轻拍着,为太后顺着气。
取蜜饯的宫人回来,见状又在茶盏里续上了一盏温水,小心翼翼问道:“嬷嬷,可要传太医来?”
鲁嬷嬷肃然,摆了摆手,“太后想歇息了,你去打盆水来,服侍太后洗漱吧。”
“是。”那宫人领命离开。
鲁嬷嬷等太后不咳了,又伺候太后喝下半盏温水才好些。
太后重重地喘着气,压低声音道:“夺嫡必有牺牲,景珩的死哀家可以不与他计较,但他将主意打到了韶安身上,哀家便不能仍由他这么发疯下去。”
“行了行了,”鲁嬷嬷的眼睛愈发红了起来,泪水盈满眼眶,模糊了眼前,“别想了,主子。”
太后见鲁嬷嬷如此,嗤笑一声:“你跟我这么些年,倒不曾见你哭过鼻子,如今越老越不中用了。”
鲁嬷嬷以袖口在眼睛上擦拭了一番,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