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张浚,更不敢相信张浚竟会短短数日之内,从千里之外,出现在这皇宫之中。虽然郕王不愿相信,但他似乎也明白,恐怕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败了。
张浚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正欲解下身上的佩剑,置于殿外,忽闻皇帝之声。
“将军不必拘礼,朕许将军携剑履上殿!”皇帝见到张浚,亦是喜出望外,准武将剑履上殿,此为至高无上之殊荣。
张浚跪地谢恩后,携剑履,步入大殿之中,其目光锐利,扫过众人,目之所及皆令众人胆寒。
张浚刀痕般的皱纹,深邃的双目炯炯有神,单膝下跪,作揖禀报:“启禀陛下!老臣已按陛下旨意,派遣韩家四子,日夜兼程,三日内急行五百里,如今分别进驻襄阳、鄂州、扬州和建康府,扼守边关四镇,并将叛逆恶徒已全部扣押,粮草辎重全数充公,以作御敌之用。”
皇帝此刻亦难掩欣喜之色,起身缓步走下玉阶,扶起张浚道:“好,韩家不愧为世代忠良,四子亦是有勇有谋,老将军一路辛苦,朕心甚慰,哈哈哈~”
韩家四子正是当年黄天荡重创金军的大宋中兴四将之一的韩世忠的四个儿子,老大韩彦直、老二韩彦质、老三韩彦古、老四韩彦伦,除老大韩彦直在朝为官外,其余三子均在距离边关不远的地方府台任职。一接到张浚的凋令,四人便马不停蹄,赶往边关接管军务,如他们的父辈一般,再度为大宋效命疆场。
张浚闻言,连声谢道:“谢陛下,多亏陛下金牌令箭,臣方可一路畅行无阻,调兵遣将,全因陛下之能也,若非陛下深谋远虑,恐早已被奸人误国,陛下实乃再造大宋,力挽狂澜,老臣对陛下五体投地。”张浚一顿夸赞,也让皇帝喜上眉梢,之所以张浚能在这乱世存活,不至于同岳飞一样落的如此下场,正是因为其不仅忠于宋室,忠于皇帝,更在关键时刻能审时度势。
郕王闻言,心中亦愈发明晰,自知大势已去,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边关之外,均已不再自己掌控之中。此刻的郕王意兴阑珊,再无嚣张气焰,如斗败的公鸡,心灰意冷。
皇帝转身,再度看向郕王,此刻皇帝志得意满,而郕王却意兴阑珊,二人处境彻底反转。
皇帝缓缓道:“赵恒,你认输吧,念你往日功绩,朕可留你全尸。”
郕王闻言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早在起事之前,他便预料到,此次行事,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无论谁笑到最后,都会置对方于死地,眼下自己败了,皇帝也绝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