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清念从废墟上站起,拿着淬好的剑继续去履行自己的使命。
北灼言一如既往地跟着,但这次弗清念没有再驱赶他,像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接下来的时间里,世间生灵弗清念杀一半,北灼言杀一半。
两人一起行动速度提高了不少,比弗清念自己一人要快的多。
生气锐减,天地间的寂静更甚,苍穹上再也看不见太阳,只有蜿蜒千里的血云,沉甸甸地压着。
这样压抑环境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忍不住的心浮气躁,空气中浅薄的恶气不知何时开始越来越重。
北灼言将剑从一人身体中抽出,缓缓吐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与闷郁。
他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洗干净,仔细检查身上没有残留的污秽后就准备去找弗清念。
只是刚向前移了几步后就又顿住,脚尖划了个半圆转换了方向。
一片尸体堆叠的小山中,模样颓靡的女子站在其中,四周混乱肮脏,唯有她衣衫干净,纯白无瑕。
宛若开在血海之中的天山雪莲。
弗清念收了剑势,随意的用地上的尸体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净。
她环视了下周身,没有污秽,只有脚尖处沾上了一点血水。
弗清念微微蹙眉,晃了下脚将其收进了裙摆之中,遮盖住那一抹刺眼的痕迹。
这些日子里,只要她身上脏了一点,北灼言就要给她换一件新衣服。
时刻让她保持着干净整洁,简直就像是有什么执念一般。
衣服被换来换去,弗清念有些烦躁,但她完全无法制止北灼言的行动。
所以接下来杀人的时候,她开始默默注意着,避开那些飞溅的血液。
时间久了,她似乎也有些习惯维持这副模样。
哪怕世界污秽漆黑,也依旧穿戴整齐,保持着作为人最后的体面与尊严。
弗清念选了一块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下,支着下巴慢慢等着北灼言回来。
这个外界之人已经在这里停留了整整一个多月,但依旧没有彻底入世的迹象,就一直以这样一个诡异的形态存在着。
这种异象她从未见过,所以也没办法解决。
只能静观其变,默默等待。
想到北灼言,弗清念眼前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那双金色的眼眸。
璀璨的颜色让她下意识皱眉,不过紧接着又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