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秋听说县纪委第一监察室的舒鉴已经把梅山煤矿的几个矿区跑了个遍,收到的举报信和冬天的雪花一样多,叠起来足有半人高。这么多信,有多少是针对父亲肖蔗的?有多少是针对自己的?
“你先别慌,一百一十万多半不够。”肖望重新点燃一根烟,对肖长秋说:“一百一十万最多把峡山煤矿和乾溪煤矿整顿好。梅山煤矿规模比这两个小煤矿大得多,一百一十万绝对拿不下来。”
“实在不行,峡山和乾溪我们不要了。”坐在沙发上的美妇果断而大胆地提出了意见。“让两个矿长把手尾处理干净,然后辞职。我们把精力集中在梅山煤矿。”
她深知,梅山煤矿的秘密太多,几乎就是肖家的软肋。如果落在外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这不是你想保住哪个的问题。”肖望冷笑,“这是岳望北想先拿哪个开刀的问题。”
三人一阵沉默。良久,美妇樱唇微张,“罗岐勇和我说,那个招待所的陈东莱似乎有违规抵押县属资产的嫌疑,要不要?”
“想要我们替他火中取栗?”肖长秋冷笑。“自家矛盾,偏要我们出手?”
“我的意思是,拿住了这个陈东莱,就至少有一点和岳望北谈判的资本。如果他打算把我们这边哪个人双规的话,可以把陈东莱拿出去交换。”
美妇说完后,把修长的双腿交叠,架在茶几上。
肖长秋自己考虑了美妇的意见。良久,他终于开口,“可以试一试。”
“真把岳望北触怒了怎么办?”肖望心中担忧,忍不住提醒二人,“你这样直接搞陈东莱,要是岳望北让舒鉴直接进矿上抓人,那不就撕破脸皮了?”
“把握好度就行。”美妇丝毫不以为意,“不急着对这个陈东莱下结论、给处分,看看岳望北会退让到哪一步。我的意思是,最好让铁达继续回梅山煤矿当总经理。如果他愿意做到这一步,那让陈东莱继续回招待所工作,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相安无事最好。”肖望吐出了一个烟圈,“千万别伤了体面。要不然老头子那边也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