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去?那确实可惜了。”

昏暗的包间中,王藏锋看着陈东莱脸上忽明忽暗的灯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惆怅。

他猜测陈东莱或许是对青年政治工作有偏见或者误解,认为这大都不过是不需要什么能力的务虚工作,所以才有抵触心理。

“东莱,你要知道,清闲的单位也有它的好处。”王藏锋耐心劝诱着他:“地方上波诡云谲,连一点点小事都能成为斗争的导火索。你也被纪委请去喝过茶,想必你自己也对此深有体会。”

陈东莱苦笑着拿起酒杯。“王县,我听说这件事情背后不只是张文强在策划,恐怕地区有些领导也参与其中。”

王藏锋拿起桌上的啤酒,与陈东莱轻轻碰杯。“我找人打听过了,是地委副书记乐善和地区公安局长陈行舟。之所以先对你动手,是想拿你来当突破口,把老岳拉下马。”

乐善?陈行舟?

陈东莱对乐善倒是很熟悉。这位老爷子之前任地区纪委书记,对肖家和永安本土出身的官员颇为袒护;之后被调任为经工副书记,是江自流接任行署专员的有力竞争者。

至于陈行舟,他几乎没怎么听过这个名字。现在倒好,连面都没见过,就已经结下了梁子。

王藏锋他看了一眼面色阴冷的陈东莱,嘴角微微扯动,“陈行舟还有一两年时间就要退二线,犯不着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东莱,我说真的,你最近未免太高调了。年轻人,须知木秀于林的道理。”

他在永安也有信息渠道,了解陈东莱不停在各个系统安排亲信的行为;陈东莱似乎也不避讳他,每次有看得上、要提拔的人物,都会亲自带人跑一趟县长办公室,拜一拜码头。

这一点倒让他很是受用——亲信的亲信也算自己的亲信,陈东莱对下级的掌控力越强,自己的政令就越有可能普及到基层。

因此,他平日里也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倒好,酿就了陈东莱“地下组织部长”的名头。

“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王藏锋叹了口气,看向陈东莱的神色似乎有些异常,说道:

“你被抓进去没过两三个小时,省计委的一名副主任,呃,计划委员会的一名副主任,就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座机,询问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