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罗家的几名成年男性亲属死死把他的手脚抱住;罗耀祖见事不可为,用悲愤的语气大喊道:“政治报复!谢罪!”
大厅中顿时掀起了小小的喧哗;陈东莱只见罗岐远的家属中走出了一名气质不俗年轻人,在他面前欠身鞠躬:
“舍弟情难自制,给您添麻烦了。”
陈东莱知道,眼前人正是罗家此刻的门面,大名鼎鼎的行署办综合科科长罗耀宗。他丝毫不敢大意,颔首示意回礼。“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
他站到罗岐远的遗像前,面色如常地三鞠躬,从右到左绕行遗体一圈,瞻仰了一遍罗岐远的遗容,来到遗孀叶小玲面前。“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叶小玲一身黑衣,牵着年纪尚幼的女儿,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与这位峡山镇的年轻镇长握手;她毕竟也是体制中人,知道此时只能克制情绪。
其他几名亲属并不上前搭话,只是几人合力,死死把激动的罗耀祖按住;这小子现在还在服刑期间,是家里托了关系,才从石梁监狱给他请到了事假;如果在监外再有犯罪行为,恐怕刑期会被大大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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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泉宾馆内,二楼茶室的一间静谧单间之中,头发已然花白的肖蔗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地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块老旧的机械表上,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也渐渐浮现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蔗心中的焦急愈发浓烈起来。他开始坐立不安,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原本摆放整齐的茶杯和茶壶,此刻也因为他的频繁挪动而有些凌乱不堪。
终于,房门被推开,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走进了房间。“肖主任,久违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能够多说的了。”肖蔗叹了口气,语带绝望地说道:“江书记,愿赌服输,我把永安让给你们;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儿子。”
“肖主任,国有国法,党有党纪。”江自流看着眼前这位倔强老人终于服软,心下快意,“肖长秋同志的相关问题,组织会调查清楚,望北同志也会调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的。”
把永安让给我们?笑话!这永安县已经是他江自流的囊中之物了,还用得着你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