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莱以手扶额,顿感头疼。对方的谋划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不用说,肯定又是煽动群体性事件,同时在地委行署层面配合,用“群众压力”向地委主要领导施压。
虽然不一定能拿下岳望北,多半也能让他焦头烂额。这时候再跳出来进行政治谈判,用各退一步的方式把肖望捞出来——只怕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这套招式虽然老旧,但是百用百灵。老县委书记肖蔗虽然明年换届时就要正式退休,但落毛凤凰也是凤凰。凭他在省市两级的人脉,真就能对岳望北构成压力。
“那现在怎么办?干看着吗?”苗大明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真就一点事情都不做?”
“十多个自然村,一个一个去劝,不知道要劝到什么时候。”陈东莱摇了摇头。“不要怕,我们手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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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山镇大田村,破旧的村支部内,数十名群情激愤的柑橘种植户已经将村支部书记田同的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名中年村民怒火上头,竟然脱下手中的胶鞋,直接往田大同的头上扔去。
“还钱,还钱!”
田同的脑壳突逢重击,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旋即蹲在地上;被胶鞋砸中的额头很快变成了青紫色,看上去伤势不轻。“殴打党政干部,还有没有王法了?!”
站在走廊外的群众一看见村书记见血了,纷纷失语,以至于有人扭头就想离开;人群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见势不妙,马上高喊道:“见血又怎么样?田同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解决,我们明天就去城关镇!大家跟我喊,去城关镇!去城关镇!”
走廊外的人群突然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一两个应和者用犹疑的语气喊道:“去城关镇,去城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