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一边回忆着,一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但是近两年情况大变。峡煤快速由盈转亏,连带着镇财政也陷入困顿;我当了两年镇长,说实话,峡山镇的财政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境地。现在必须要靠从合金会里面借钱度日。”
“马书记直接报个数吧。去年的赤字是多少?”
见到陈东莱直奔主题,马修也不再藏着掖着。“去年的财政收入112万,支出141万。镇里面用来年的税收做抵押,向合金会和县农行以百分之十四的利息,贷了三十万。”
“百分之十四?!这怎么敢借的?”陈东莱大惊失色,身下的座椅发出了嘎吱的响声。“马书记,这和高利贷的区别已经不是很大了!”
他去年冒险向合金会贷款二十万,最后谈妥的利息不过只有百分之六;哪怕是前世穿越前在坪坝州管财政的时候,借过利息最高的债券,也不过只有百分之十罢了。百分之十四的债?这不是要人命吗?
“因为县里面已经连续三年借新还旧了。”马修咬着牙,无奈向陈东莱吐露事实。“现在处于利滚利的状态,债务余量已经达到五十六万;更糟的是,明年二月份春节前,必须把三年期向县农行贷的十一万元还上。”
他心中也有些许愧疚。当了两年镇长,最大的贡献就是从合金会和县农行借到了两笔钱,把峡山镇岌岌可危的财政稳住;
就连这两笔贷款,也是他马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到的。为了讨好县合金会的吕主任,他甚至自掏腰包招待酒席。
陈东莱感觉额头上的血管一阵突突猛跳,过了好一阵才恢复正常。“镇政府的金融信誉呢?不会只剩下合金会愿意贷款了吧?”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欠债不可怕,只要金融信誉还在,就能够借到新债;到时候借新还旧,还能够拖一阵子。陈东莱有自信,只要给自己一年时间,绝对能将峡山镇入不敷出的财政扭转过来。
不能借新还旧,才是最恐怖的事情。这意味着镇财政的金融信誉完全坍塌,今后也别想借到钱了。
“还没到最危急的时候;当然,如果明年二月还不上县农行的这笔钱,那就算是彻底完蛋。到时候别说是农行,只怕建行工行甚至合金会都会停止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