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别人的果园硕果累累,而她始终颗粒无收的时候,不是没有彷徨过。
谁不渴望被爱呢?甚至怀疑有情人或许不存于世。
甚至也曾想过,偷尝别人的葡萄。
但最终,曾流过的泪,没有白流。
陈逢时曾说,他对她,不是一时冲动。
可他们之间,也许正是因为她不曾冲动,所以无法长久。
彼此只有依赖,大概真的是不够的。
叶墨珲说,“睡一会儿吧,也许到了京城,是一场恶仗。”
祝玫问,“你家里看到证据,也会袖手旁观吗?”
叶墨珲微微合上眼说,“难讲,坦白说,他们不懂我,但我也不懂他们,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政客,但有时候,我又会觉得,他们的确是以身许国了。”
祝玫说,“人是复杂的。”
叶墨珲应了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温暖的感触。
祝玫忽然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个自私的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胆量,陪你去大闹天宫。”
叶墨珲道,“谁不是呢?我也只是想到龄平稳退休,当个小科员,做做基础性工作,有点业余爱好。”
祝玫问,“掼蛋?”
叶墨珲道,“以前认识一个老板,差点抑郁症了,就是靠掼蛋治好的。”
祝玫说了句离谱。
飞机向北。
闲话不停。
外界的形势虽然紧张,可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松弛的。
鲁彤彤和祝蓉蓉约在了市中心商场的一个茶室的包间。
祝蓉蓉听鲁彤彤自揭伤疤,说着她的那段遭遇,祝蓉蓉抱着她哭了。
祝蓉蓉说,“其实我知道我是虚荣,内心里我并不喜欢他,只是和他在一起,被别人羡慕的感觉太好了,我才会这样一直陷下去。”
鲁彤彤红着眼睛,点头道,“我也是,我也是被虚荣冲昏了头脑,我想逃离我的家,我想独立的生活,我想被尊重,想要被爱,我希望他能拯救我。是我的欲望,让我——”
祝蓉蓉抱着她安慰说,“别说了,我明白。”
鲁彤彤擦了眼泪说,“我爸妈拿了他给的钱,那些钱——”
祝蓉蓉问,“那些钱怎么样了?”
鲁彤彤摇头说,“我爸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话,拿去买了不知道是什么理财产品,结果现在退不了了。”
祝蓉蓉心疼地看着鲁彤彤,伸手去抹她的眼角。
两个人抱在一起,紧紧靠在一起,彼此身上,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柔软气息。
鲁彤彤说,“我不想你也被害,我知道那就是个人渣!我还认识了几个小姐妹,有一个曾经是他公司的财务,那女孩子被他抛弃了之后,说有他洗钱的证据,威胁要报警,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祝蓉蓉倒吸了一口冷气。
鲁彤彤道,“所以我想,你得想个稳妥的办法离开他,这个人太可怕了,背后势力很大,普通人怎么可能撼动得了他,我还算好——”
祝蓉蓉说,“你怎么算好呢?你为了逃离,把身体摧残成那样。”
鲁彤彤摇头说,“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玫子姐给我介绍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我还在进修,考证,我相信未来是我自己的。”
祝蓉蓉与她抱着,又是难过,又是后怕。
鲁彤彤有些话不好启齿,她问,“你和他,有没有?”
祝蓉蓉一下子就明白了鲁彤彤的意思,她说,“没有。”
鲁彤彤与她两个人握着对方的手,鲁彤彤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祝蓉蓉却说,“不,我想过了,我要把他的罪行公布出来!”
鲁彤彤瞪大眼睛道,“你疯了吗?你——”
祝蓉蓉问鲁彤彤,“你是不是有他详细的罪证?”
鲁彤彤说,“我有他公司洗钱的证据,有他玩弄女性的证据,但别的,我不知道。”
祝蓉蓉问,“你报过警吗?”
鲁彤彤说,“没有,娇娇,就是那个财务小姐姐,她失踪之后我很害怕,你难道不知道,李希承的爸爸是军方的,和那些警察关系很好,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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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蓉蓉却说,“不,我现在手上有百万粉丝的大号,我打算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发布他的罪行。”
鲁彤彤问,“你打算到哪里去?”
祝蓉蓉说,“国外。”
鲁彤彤道,“如果你发布了,也没有人管,怎么办?”
祝蓉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难道他就能一手遮天吗?”
鲁彤彤托着腮说,“也许他能。”
祝蓉蓉问,“那我们就拿他无可奈何了吗?”
鲁彤彤说,“或许只有远离这个人,才是唯一的出路。”
祝蓉蓉叹了口气,说,“可是未来,还会有很多人受害。”
鲁彤彤说,“是的,我知道,可是我们太弱小了,他就像一头大象,而我们弱小得只是一只只蚂蚁。”
祝蓉蓉问,“彤彤,你看过动物世界吗?”
鲁彤彤不明白祝蓉蓉为什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她说,“看过啊,怎么了?”
祝蓉蓉说,“在非洲草原上,有一种叫栗色举腹蚁的蚂蚁,住在金合欢树上,如果有大型动物,比如长颈鹿、大象,要吃金合欢树的叶子,它们就会倾巢而出,扞卫自己的家园。蚍蜉是可以撼树的,只要这股力量,足够强大。”
鲁彤彤说,“很难的,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自己平静的生活,冒这样大的风险。”
祝蓉蓉道,“彤彤,我学的可是传播学,虽然不赚钱,但是舆论能够形成强大的社会力量,只要让更多有良知的人知道他是个戕害女孩的人渣,一定能够引来更多人关注他的下场。我既然有这个能力,我想试一试。如果这个社会已经黑得没有天日了,那么我就要撕开这片黑色的天空,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太阳。”
鲁彤彤听着祝蓉蓉说出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一时不知是感动,还是悲哀。
她说,“你没有必要为了我们做这种事,你离开他就行了。”
祝蓉蓉却说,“不,现在只是我和他刚开始,他不会改变的,我如果想要离开,不付出些代价,恐怕也无法离开,甚至可能更惨。其实我已经深陷其中了,他利用我出名的这个账号洗钱,这只是刚开始,未来呢?”
鲁彤彤沉默。
的确,一开始她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她问,“需要我做什么?”
祝蓉蓉说,“我一个人承担就行。”
鲁彤彤摇头说,“不行,是我给你发的消息,你必须让我参与。”
祝蓉蓉与她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说,“好。”
京城,大雪纷飞,雪满刀弓。
叶墨珲的公寓许久不住人,也不知能不能住,本想住酒店,可祝玫却说,就住他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