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会想起父亲的那种沉默,往往在他犯错后,两人无言静坐,没有人打搅,阳光从角落移到窗台,父亲突然会让他起身去拿东西,以此缓和紧张氛围。 父亲很少指责他,退学那件事是个例外。
那次他大发雷霆,罕见地抄起角落的扫把,抡向了自己。
他当时赌气似的没挡,脖子上随即起了一道红印,母亲拽着怒不可遏的父亲,他狼狈的夺门而逃。
后来他才听说,父亲为了他能复读的事,低三下四去求人疏通关系,花了不少积蓄,可有人匿名举报他向上行贿,非但没能打通关系,自己也进了派出所。
他太老实了。
刘泰山永远也忘不了他去派出所接父亲的场景,如今想起来记忆犹新。
父亲脸上苦涩的笑容,以及面对无理控告时的谦卑姿态,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戳破了他廉价的自尊。
他时常会想起父亲的一句话,我们穷苦人出身,得守规矩。
后来经历了世事,刘泰山尝试慢慢理解父亲,同时也理解了这几句话。
刘泰山抹了抹眼角,又回来坐下,有一口没一口地扒饭。
“你以为瞒着我就不知道了?我都听说了,你跟人在学校打架。”
他停下手里的筷子,说道:
“你放心,不会下次了,我会躲着点儿。”
刘父错愕地看向儿子,刘泰山没有抬杠,这让他有点不习惯。
“躲着也不是个事,有人欺负不能惯着,咱们家是守规矩,可那不代表好惹。”
刘泰山愣了愣,一脸不可思议,他望向父亲,欲言又止。原来父亲并非不通情理。
“我刚才遇到我哥他翻墙。”刘靖容忽然道。
刘泰山连忙看向她,挤眉弄眼示意她注意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