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听说秦文涛准备报复他后,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让他警惕着点,他跟沈浩报了平安,被人跟踪的事他隐瞒了,没跟沈浩提起。
秦文涛仗着有一个有钱的老爹,早就在学校里为所欲为惯了,可偏偏是这样的人,学校里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偏袒。
他寻衅滋事直接被退学,而沈浩打架伤人,学校里就只给了一个通报批评,这无意间就助长了秦文涛的气焰,甚至后来几次三番找到自己,有一次直接放狠话,说就算让自己从这世上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再大的事他老爹都能帮他摆平。警告他离自己心上人远一点。
刘泰山都气笑了,他想不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这种人,可这口恶气他只能咽下,没办法,谁叫这是个拼爹的时代。
他的父亲一辈子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工人,能给他的东西实在有限,他不想添麻烦,遇到了这种刺头,也只能自认倒霉。
刘泰山徒步穿过一片绿化带,跨过围栏的时候他还警觉地四处观察,这里有禁止踩踏的标语,以前路过好几次都被附近的物业拦下来批评教育,不过批评归批评,他还是照走不误,穿过了这片草地,就能抄近路到小区侧门,他确定没人阻拦,就直接跨过围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这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呼喊,连忙转身一看,是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女孩儿,她望着刘泰山,指着那片绿化带说道:
“哥,我可听说上次有人横穿栏杆,过马路一不留神被车撞到了,人家都树了牌子,禁止踩踏,你还要硬往过走,不怕来来往往的车吗?”
刘泰山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妹妹靖容,在父母面前乖巧懂事,刘父刘母生了她以后,自觉儿女双全,已是人生幸事,所有的恩宠,一股脑儿地都给了她,至于他这个便宜儿子,像是充话费送的,在家里的地位一直垫底。
兄妹两人后来分道扬镳,刘靖容从小学习优异,后来考上名牌大学,去了外地发展,长大后两人很少见面,也少有联系。
“靖容,这事别跟爸妈说,算我求你了。”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往后一个星期,爸妈不在的时候,你都得听我的,玩具不能跟我抢,电视遥控器也不能跟我抢。”
“没问题。”
刘泰山来到家,饭菜已经做好了,三人坐下来吃饭,房门推开,进门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脸上写满疲惫,他往饭桌这边看了一眼,扔下手里的包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刘泰山凝望了父亲一眼,他脸上的皱纹使他显得愈加沧桑,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给人一种木讷感。
刘泰山忽然间就鼻子一酸,放下了碗筷,准备回卧室休息。
“泰山,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沉默寡言,他们往往说不上几句话就会争吵,以前他总以为,是父亲的观念太陈旧,思想固化,根本无法与他正常交流。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慢慢明白,是他从没有站在父亲的角度思考过问题,他就像是一只向往天穹的雏鸟,总以为自己学来的花拳绣腿,真能成一番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