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弟!”王雅文朝诊疗室方向喊了一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王海的一双大长腿,已经迈出了诊所大门,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王雅文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范世豪的双眼,更是不离王雅文的身。
看王雅文掀开帘子,范世豪的目光也跟着朝王海离去的方向望去。
好熟悉的背影。
范世豪极其警惕,追出门去,发现王海已不见踪影。
赵宝平急忙给王雅文使眼色,暗示自己的老婆,身后的男人和女人很危险。
看范世豪大步流星进来,赵宝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拿着笔继续写起诊疗日记来。
范世豪走到赵宝平夫妇跟前,问:“刚才那个男人是你的弟弟?”
赵宝平故意放慢节奏,又在纸上写了七八个字后,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凶厉的男人,笑道:“不是,我老婆看错人了。”
男人将冰冷的目光移向神色紧张的王雅文,表情冷酷地凝视着她,提点道:“不是刚才喊弟弟,弟弟吗?怎么又不认识他了?”
王雅文眨了眨如深潭般黑亮的眸子,盯着丈夫,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赵宝平尽量不和范世豪对视,而是选择继续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对妻子道:“柳树园村的二狗子。他爹得了肺癌,刚才又吐血了。问我有没有止血的药。我说,云南白药虽然止血,但止的是外部伤口的血,人体内部的出血,云南白药是无效的。”
说着,赵宝平哀叹一声,“哎,老头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就是神仙也治不好喽!”
作为医生,赵宝平受过类似的情绪控制训练,尤其面对晚期癌症病人及家属时,总能保持平和的情绪,不显山不露水,不会因为病人得了不治之症,显露出任何的暗示,以免引起病人及家属的恐慌。
柳树园村是弟弟王海老丈人家。王家和柳家因为“指腹为婚”这层关系,二十多年前就成了干亲。王雅文和弟弟妹妹小时候,没少去柳树园村柳福海家。
不大的村庄,就几十户人家,哪有一个名叫二狗子的高个子男人?王雅文已经确信,疾步从丈夫身边离开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弟弟王海。
但王海为什么来了,又为什么急忙离开?自己亲爱的丈夫为什么要睁着眼睛撒谎?
王雅文不是那种眼大无神,缺少智慧,咋咋呼呼的女人。恰恰相反,她沉静内敛,气质出众,睫毛长而弯曲,眼睛幽深如大海,她的美在骨也在皮。
粉白的棉袄,秀美的头发,精致的头花,当她安安静静坐在注射室等候病人的时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沉静的气质,宛如月光下盛开的一朵雪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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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文从丈夫的左手位置端起自己的白瓷茶杯,抿了一口,顺势躲开范世豪审视的目光,继而对着丈夫嗤笑一声,道:“你瞧我这眼神,把二狗子当成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