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眼中一亮,随即后退几步,足尖轻点,跃上了墙头,伸手在松树梢头取下了什么东西。
“喂,将军——”
顾云实还没反应过来,赵知简已经落地,手中握着一物出了神。
“这是……纸鸢?”
作为土生土长的岐州人,顾云实没放过纸鸢,但他的印象中还是见过的。只是赵知简手中这个委实太小了些,上面的花纹也很简陋,好像是信手涂鸦的一只……小猪?
在小猪纹样下方,挂着一枚祈求平安的浅色绳结,更说明了这东西不是纸鸢。
而且这东西不知在树上挂了多久,风吹日晒,看着就很破旧了,世子爷怎么能盯着看这么久?
顾云实好奇地问道:“将军,这莫非是你昔日挂在树上的玩具?”
赵知简答非所问,眼中似有星子:“云实,你先前说,这宅子半年前才卖出去?也就是说,去年春日时,这里还挂着靖北侯府的牌匾?”
“是啊,侯府牌匾摘掉那天正逢休沐,我特地来看了,印象深刻,不会记错。”
顾云实正莫名其妙,便看到赵知简将巴掌大小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入了袖中。
赵知简的神色变幻了几番,终是将视线投向了天端的明月。
天涯共此时。
一晃过了半个月,断川县的气温已很宜人。
这半个月里,卢佩文已从炎州府城请来了多位医者与茶农,确认了闵嘉音一行带回的野生树种可以制成上佳的茶叶,且在县西选出了一块农田,将树栽种好,又扦插了几枝。
卢佩文和闵嘉音还延请了炎州府一位致仕的将作监丞,一同走遍了城西靠近灵河源头的几座荒山,最终选定了一座小山。
这座山头不算高,坡度较缓,相比起周围陡峭的石头山,这座小山表面有着薄薄的土壤层。
而在小山西北侧,两座更高的山峰夹峙,灵河从其中流出。涓涓细流蜿蜒向东,逐渐变成一条奔腾的河流。
若要将小山建设为茶园,首先要解决的是灌溉问题,而此处正适宜修建一个堰坝。
只是,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方监丞也无法确定,修坝会对灵河造成多大的影响,县衙中对这一设想的阻力颇大,只得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