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沮渠牧犍抬首望向高耸屋檐,见那檐角悬挂的风铃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铃声清脆,但此时却只让他觉得清冷。
视线转下,落在寝居的匾额上,见那上面书着“望舒阁”三字,微微拧起了眉。
很自然地,他想起他x险些掐死拓跋月的那个晚上。他说“望舒阁”的名字取得很好,和她的名很相宜。她神色有些怪异,说她在武威公主府的寝居,也叫这个名儿。
接着,她梦到了李云从,亲亲热热地唤他名。
或者,这阁名的来由,与那个男人有关?
不觉间,沮渠牧犍将拳头轻轻攥起,仿佛凝着千钧之力,但他深吸口气,又在转瞬之间,松开了拳头。
再生气又有何用?人在屋檐之下,即便是身份尊贵的他,也必须低头遵守宫中规矩。不能硬闯,那是对公主的冒犯;不能使气,那是对自己身份的亵渎。
好歹,名义上他还是被称作“河西王”,只不过,此王非彼王。
冷风过脸,刮得沮渠牧犍一阵激灵。
于是,他缓缓收起心中的不悦,换上了一副合宜笑容,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妥协,却也透着一股不得已而为之的从容大气。
“那明日吧。”沮渠牧犍勉强一笑。
旋后,他转身离去,将一肚子火气憋回腹中,一步一步挪回女儿房中,歇在她身畔的卧榻上。
望舒阁内,拓跋月听得关门之声,遂问:“他走了?”
霍晴岚、阿澄走到拓跋月跟前。阿澄连忙颔首,霍晴岚则直言:“走开了。”
她顿了顿,唇角微微翕张,似有未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