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一刻,谢陈的下一步进攻已经发起,在与兽王的厮杀中他深知除非对手丧命才是停手的时刻,何况小腿上的疼痛不影响手臂。
此时谢陈已失去平衡将要摔倒在地,他硬是在身体旋动的过程中将整条右手臂也转了半圈,带着巨大动能将应牙匕首甩出,这柄钱老祖亲赐的小刀,比黄渔所用的兵器锋利百倍,谢陈的臂力也很惊人,这一甩,小刀只是瞬间就飞越半米距离,扎入黄渔肋间。
砰!
黄渔血肉之躯抵挡不了应牙,那匕首穿透他胸腔,带出一连串血珠,飞过半个厅堂,直直扎入司无疆身旁的粗大木柱上,发出沉闷声响,刀柄颤动,滴落鲜血,司月放声尖叫。
牛虎大叫,“黄渔,你怎么样?”,可他只见到高大男子身躯发软,轰然躺倒在地上。
“手段如此狠辣!”,牛虎咬牙切齿,强行压下腹部伤痛。
谢陈以手撑地,快速爬出去五六米远,虽然姿势不雅,但与牛虎拉开了距离,他右腿酸麻无力,胸口与肋骨上的旧伤新伤一起发作,呼吸间浑身疼痛。
“生死搏杀,谈什么手段”,他盯着牛虎,一边暗自不停吸气,缓解伤势带来的痛感,一边恢复力气。
他所用的,全是瞬间能分出生死的杀招,毫不顾忌自身伤痛,带来的苦果也很明显,看似杀力很大,也极度消耗自身。
牛虎实战经验丰富,看出谢陈体力不支,不愿让他恢复,也顾不得捡起短棒,一手成拳一手成爪,大踏步赶来,眨眼就到了谢陈面前,拳爪齐动,带起罡风呼啸,用出最大力道,拳头砸在谢陈心口,铁爪扣住谢陈手臂。
谢陈在他冲来时就深吸一口气不出,全身肌肉崩起,比石头还要坚硬,牛虎骇然发现,谢陈胸前硬实,那反弹力道竟震的自己指骨疼,扣在少年手臂上的铁爪也失效,无法撕碎他的皮肤与筋骨。
咚!
谢陈用左拳在牛虎胸口重重锤击,似擂鼓,力道之大令牛虎惊愕,生平仅见。他背部向后弓起,四肢往前平伸,飞出去了数米,砸落在席间桌面,木板断裂,瓷碗摔碎,乱成一片。
“一力降十会”,谢陈这时才缓缓吐气,说了这么句话。
在与劫匪和黄渔等人的打斗中他已发现,自己拳脚不行,但胜在体魄强健,一身蛮力能稳胜这些武林好汉一头,这才敢于放弃防守,采取以伤换命的打法。
虽然伤势又加重不少,但总比丧命的黄渔要好。
“啊!”。
“杀人了!”。
侍女仆役尖声喊叫,这时才发现摊在地上的黄渔体内血流如注,染红了大片地面。
司无疆与蒋沧吾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可牛虎未死,再次站起,他双目赤红,嘴角有血丝,胸前肋骨也断了好几根。他不能接受自己会败给谢陈这个晚辈,“他这般年轻,怎就能杀了黄渔,一拳打败我?”。
牛虎已然被杀欲冲昏头脑,他固执地以为先前是自己大意,未能充分施展优势,才被谢陈用蛮力打伤,“我不服,你算什么高手,无非是力气大一些的野人!”。
谢陈提拉着右腿走来,略显蹒跚,可他心情很平稳,不像牛虎这般失态,“对的,我本就不是你们所谓的武林高手,所以,来,接着打”!
“有本事就打死我”,少年斜挑眉头,充满挑衅意味。
“你敢羞辱我!”,牛虎大吼,握紧双拳,用出了最为得意的拳法,挥舞出漫天拳影,全部砸落在谢陈脸上、胸膛。
而谢陈,仍旧是不闪不避,挨了数拳,才抓到机会一掌拍在牛虎肩头。
咚!
这一掌的力道之大,司月这等不习武的女子也能从声音中听出来,传遍了厅堂。
牛虎踉跄着横走三四步,他耳中尽是谢陈掌指拍击在自己身上爆发的巨大轰鸣,过了数秒,肩头上的剧烈疼痛才传到大脑,“啊”!他忍不住惨叫,一手捂肩,全身颤抖。
谢陈知道牛虎已经废了,因为他自己的手掌骨都几乎被震断,想来牛虎的肩膀也无法承受。这一击用出了十二分力气,要说有多大的威力,割阙山上惨死的兽王可以证明。
“你们,还要拦?”,谢陈环视一圈,盯着司无疆与蒋沧吾。
司月躲在司无疆身后啼哭,被这凶残的打斗惊吓到,蒋东楼脸色煞白,而始作俑者,蒋沧吾也好不到哪里,他们想不到,自家最大的依仗,向来无敌的牛虎与黄渔联手,还是双双败下阵来。
丁永搬来一把木椅,站在上面用力拔下带血的匕首,小跑着递给了谢陈,“你真凶狠,能收我为徒吗?”,他太痴迷谢陈这种一击必杀的战斗风格,总能在瞬间分出生死,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杀人武技,比家里周护院教的拳脚套路实用多了。
谢陈笑道,“以后再说”,然后,他对着丁益眨眼,“丁老爷子,能去你家府上借宿一晚吗?”。
丁益带着丁环走来,笑声能震塌屋顶,“丁家扫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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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善桥城内无数人辗转失眠,几家欢喜几家愁,司无疆送走蒋家父子,把自己关在书房,再也没有出来。蒋沧吾回到家中,大门紧闭,召来家族全部人,会谈一个时辰,后半夜,蒋府后门悄悄走出大批妇孺,在护卫拥簇中踏上马车,不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