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莲花与角丽谯皆是一惊,看着她身体如此消瘦,没想到竟然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

角丽谯眉头紧皱,大声道:“你与其在此,想着如何变卖孩子来偿还赌债,还不如想办法找到你那无耻的丈夫,让他出面解决,他的债务本就与你无关。“

“我方才已向你解释清楚,按照大熙律法,丈夫未经妻子同意擅自变卖家产用于赌博是违法的行为,更不得以妻儿抵偿赌债。违者杖责二十,罚金三十。若有人违背他人意愿,强迫其妻儿抵债,则与强卖人口同罪,必将受到严惩。”

“你与其在此哭泣抱怨,不如尽快寻找一位讼师,撰写诉状,前往县衙,向县太爷诉说你的苦衷。”

那婉娘长这么大,从未去过县衙,就连县衙办差的衙役也未曾遇到过,更遑论要去告状,而且还要状告自己的夫君,这在她的观念里简直是逆天而行的事情。

她忙不迭地摇头道:“秀才娘子,这怎生使的,那毕竟是娃娃的亲爹啊。我不要钱了,只求您能收养这孩子,给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让他能吃上一口饱饭就行。跟着我们,孩子只会吃苦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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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丽谯看着她,不耐烦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养别人的孩子,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接着她又转向六婶,说道:“六婶,我最近风寒未愈,身体乏力,先回去休息了,就不送您出去了。”说完,她转身进了屋。

六婶也有些懊恼,她未曾料到婉娘会如此坚持,早知如此就不该带她过来。她忙扶起婉娘,催促她离开。

李莲花此时,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婉娘与她怀中孩子消瘦的身形,终是动了恻隐之心,从身上摸出钱袋,递给婉娘道:“大嫂,我们二人都不擅长照顾孩子,也从未有过此打算。况且孩子还是跟着母亲身边最为稳妥。这里有些银两,你先拿去应应急吧。其实,刚才……月牙儿的建议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您回去后可以好好思量下。”

那婉娘忙又要跪下道谢,却被李莲花拦住。他又转向六婶说道:“六婶,您别生气,月牙儿就是有些性子急,最近身子也不大爽利。”

六婶心中本有些不自在,见李莲花如此好言解说,心中倒是稍微舒坦了些。心道,这李莲花确实是个温和善良的人,比月牙儿倒是好说话。也接口道:“不会不会,是我考虑不周,让月牙不高兴了,你们夫妻可千万别因为我生出嫌隙。”

李莲花微笑,“六婶,不会的,她就是小孩子脾气,过会就好。”

六婶也跟着陪笑,带着婉娘快步离开了小院。

送完两人出了院门,李莲花才缓缓步入屋内,见角丽谯正端坐在案前,神情有些恍惚,兀自发呆。

“你为何如此生气?”他轻声问道。

角丽谯抬眸怔怔地看着他,迟疑地问道:“你……你难道不介意吗?”

李莲花不解,茫然道:“介意什么?”

角丽谯突然有些忸怩,支吾道:“就是你……你……不能……生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