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
鄢懋卿面色骤变。
严嵩老神在在地看着他,示意下人把箱子打开,随手取出几本账册,递到失神的鄢懋卿手里,“看看吧,看看你还有没有跳反的资格。”
“老夫纵横大明官场数十年,哪一日倒下尚且不得而知,但老夫有句话却不得不说,你一定倒在老夫之前......”
鄢懋卿双手发颤,下意识接过账册,随意地扫了几眼,当即指向严嵩,惊怒道:“阁老,我可是我们的人!”
“您岂能随意出卖我?!”
严嵩淡笑道:“出卖谈不上,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
“老夫不是严世藩,他会因为一己喜好,随意用人,老夫一路走来,每时每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得不替他多看着点。”
言罢,看向鄢懋卿,浑浊的目光中陡然绽放出一抹惊芒,“别以为你与徐阶同在礼部,就有多少情分可言,我手里多的是你的罪证,你以为徐阶的人马就抓不住你任何把柄?”
“不动你,不是不能动,而是忌惮老夫,忌惮老夫这个大明首辅,忌惮老夫与陛下多年的情谊!”
“若不然,你还能活到今天?”
“投靠谁不好,居然投靠徐阶,真是愚不可及!”
一番话说下来,鄢懋卿几近肝胆俱裂,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
良久,苍白的面色才回转些许红润,当即保证道:“谁都可以倒阁老,唯独我鄢懋卿绝不会倒阁老!”
“之前,是小人猪肉蒙了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干爹,您不能不管我啊!”
说着,当即跪下。
见严嵩仍旧不为所动,当即痛哭流涕,一路跪爬到严嵩脚下,抓着严嵩的衣服苦苦哀求。
“唉,罢了。”
良久,严嵩慨叹一声,“人这一上了年纪,难免多愁善感,你又是我的义子,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枉送性命!”
得了准话,鄢懋卿当即破涕为笑。
片刻后,收拾好情绪,鄢懋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东楼兄那里,阁老您还是设法营救一二吧?”
若是独子被问罪,这老匹夫都坐得住,不愿向皇上求情,纵是如何宽慰,他也是断断不敢再在严党这条船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