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搀扶着风唤走出小屋,他们看见小由的母亲白芝背着一个人,从大路上跑到邻居家中。
弥霜觉得背上那人的衣着有些熟悉,但那人全身湿透,头发凌乱盖在脸前,看不清容貌。她正想跟上去,一旁的风唤却拉住了她。
风唤神色隐忧,他说:“你还记得清净心经吗?但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弥霜惊讶地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清净心经?”
风唤浅笑着说:“匪天易侍灭绝鹿鸣山派时,将清净心经原册收归囊中,命主是修道之人,对清净心经颇有研究,而我在匪天易侍多年,与命主多有交流。虽然我没有宋清对于清净心经了然于心,但也知道一些。”
弥霜半信半疑,命主既然是修道之人,为何做穷凶极恶之事?
风唤说:“弥霜,你只要记住,活着就好,只要不触碰底线,不要太在意得失成败,明白吗?”
弥霜只是懵懂地点了点头,二人手牵着手就往白芝的邻居家走去。
弥霜看到,一个妇人拿着湿的衣服走出房门,看来是替昏倒之人更衣了。她摇头示意风唤不要跟来。
风唤却没有松开手,他看见方才的妇人回来了,他问:“大娘,你好。请问方才那人,已经安顿好了吗?我们想进去为她诊治。”
妇人说:“好了,我们已经帮那位姑娘换上干爽的衣服,她气息微弱,一直闭着眼。”
“是位姑娘……”弥霜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手心渗出虚汗,风唤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一些。
风唤让弥霜走在前头,他牵着她的手跟在后面,他们朝房间里的两位妇女点头寒暄,看妇女们的神色担忧,一人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巾帕,不知如何是好。
弥霜接过温热的巾帕,当她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时,手里却感觉不到温度。
“希……希声?”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前前几天希声还与自己一起做着女红,商量着要帮卢心绣些什么意象,去日如此鲜活,现在静如死水。
她看见希声静静地躺着,她的黑发已经被妇女们稍作梳理,但在脑后还是凌乱缠绕在一起。她想走到希声床前,想为她擦拭脸上的河水,一步未成,如果不是风唤扶着她,她就如临渊失足一般,径直跌跪下去。
她想哭,但眼里除了面色苍白的希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风唤看着弥霜哀痛不语,担心不已,他说:“她还有气息,只是微弱平缓,你不用急着说话,不用急着治疗。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