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能怎么做?!”土方仁树近乎破防地质问道:
“当法律无法为当事人带来公正的时候,复仇就是最高尚的行为!你说的对,我并不是什么圣人,无法面面俱到,但我做的也只不过是在复仇啊!”
“为我的侄子复仇,为无数个惨遭霸凌却无法得到公正对待的孩子及其家庭复仇,杀死那些罪该万死却又不知悔改的未成年人渣,让庇护人渣的大人们也品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回过神来我就变成了犯罪者?”
“我让社会毒瘤们消失,我为这个社会带来了公正,我还帮助那些被欺负的孩子们走出阴影”
“我只是想复仇,我只是想帮助孩子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土方仁树的哀嚎中,夕神键只感觉头晕目眩,几乎快要失去继续争辩下去的能力。
数年之间,夕神键曾无数次调查过土方仁树的背景,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包括土方仁树的侄子、土方泉奈的悲剧。
那是一起人神共愤、就连作为调查者的夕神键也恨不得将那些施暴者们生吞活剥的校园欺凌事件。
在那起校园悲剧中,土方泉奈在遭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后被逼跳楼。而罪魁祸首们却因为都是年龄未到成年的学生而被从轻处罚,罪孽最深的主犯也仅仅只是退学处理,连少年院都没有进去。
而更可恨的是那起案件的事后报道,欺负土方泉奈的孩子们全都在采访镜头哭得七荤八素,却没人承认自己伤害过同学,反倒统一口径说是土方泉奈“心态脆弱,开不起玩笑”。
尽管如此,学校、法院和社会还是对这些孩子们进行了宽大处理,将大部分责任归咎于“受害者自杀”。甚至连土方家收到的赔偿也少得可怜,名义上还是“因为孩子在学校跳楼自杀而给予的人道主义抚恤金”。
夕神键每次翻阅这起事件的报道,心中就涌上一股无力的绝望感,他能体会到土方家当时陷入的绝望.不,应该说是土方家一辈子陷入的绝望。
正因为如此,夕神键当年才会同情土方仁树,想要作为律师尽可能地为他进行减刑辩护。而在夕神键找到他的不在场证据后,更是急切地想要为他进行无罪辩护。
事到如今,夕神键很清楚土方仁树的行为与想法是错误的。然而因为土方泉奈的悲剧,导致夕神键在明知自己也是受害者的情况下,却没有办法义无反顾地去憎恨土方仁树。
此时此刻,夕神键该用什么话来反驳?应该告诉他“就算你的侄子被虐待致死也不能成为你报复的理由”?这种话.夕神键说不出口。
眼看夕神键哑口无言,土方仁树却已经激动得面红耳赤、怒上眉梢,并未有出半分争辩得胜的喜悦。
“我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幽马老兄。”土方仁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
“可是无论现在也好,未来也好,我都不会停下脚步的我一直坚信,我的复仇是[高尚]的。”
“青川祥子死后,曾经被她欺凌到跳楼的孩子和他们父母应该也会稍微解脱吧”土方仁树转头看向窗外,轻呼了一口气:
“真的,那个孩子和泉奈很像,所以我才会愿意执行这起【审判】,一如既往用最残忍的方法来审判她!”
“请你也稍微多理解我一下吧,幽马老兄我正在做着你们都做不到的正确的事,名为【复仇】的高尚行为啊.只是这条路上需要一点必要的牺牲,我也无可奈何啊!”
“可是.”夕神键无力地垂下眼眸,心有怨气却终究被堵塞住了。
“胡说八道了这么多,还不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突然,房门外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语气十分犀利。
“谁?“土方仁树机警地看向门外。
夕神键转过头去,却见九州诚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高尚的行为根本就不存在[必要的牺牲],就算有,那也只能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九州诚手持长伞,站在废墟之上.目光如炬:
“况且既然你认为自己的复仇如此高尚,又何必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