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神键反驳道:“你少狡辩了,那不是一回事!你凭什么自说自话地把我也当成你计划的牺牲品?!”
“幽马老兄,我知道你很委屈。得知你一直在追查我后,我就更加感到内疚.但是,这是我不得已的选择,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正义】。”土方仁树叹了口气,非常无奈道:
“你听说过堂吉诃德游戏吗,幽马老兄?百川女士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
“这我当然知道!那個毫无人性的霸凌游戏”夕神键深吸一口气。
“一个孩子假扮骑士,在骑自行车的过程中用雨伞将另一个假扮风车的孩子挑飞,这种欺凌游戏有可能会直接让孩子重伤内脏而死。”土方仁树摇摇头,言语痛彻心扉:
“孩子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但是有些恶魔般的孩子,却能利用他们可怕的想象力创造出许多令成年人都不忍直视的残暴行为。”
“这种孩子若是继续留在世上,也只会继续对其他无辜的人造成伤害。在学校里欺负其他孩子,到了社会上也注定会继续欺负其他无辜者,成为整个社会的毒瘤。”
“偏偏这些毒瘤却能披着[未成年人]的外衣,被法律保护、被法律纵容。反倒是受害者却被要求去‘原谅’和‘宽恕’,将他们受到的一切伤害默默咽下.”
“呵呵呵,多么讽刺.原本应该惩罚恶人、保护受害者的法律,却唯独在面对这类事件的时候执行了它相反的职责!这不是很荒唐吗,幽马老兄?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夕神键沉声反问道:“所以你就这么践踏法律,还把我拖下水?”
“幽马老兄,我之所以挑选你为我辩护,同时将你设为我计划的一环,是因为你和其他律师都不一样。”土方仁树遗憾地摇摇头:
“你不是那种把法律当作盈利工具的冷血律师,而是一个心怀正义的英雄,所以我以为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计划并支持我吧!”
“我支持你老母!少在这种时候捧我!”夕神键骂道:“你这种一声不吭就把我拖下水、把我坑到阴沟里的混蛋,哪有资格在这里和我谈[正义]?”
“幽马老兄,和之国的法律有太多的荒谬之处,人们却对它的问题熟视无睹。”土方仁树的眼神变得无奈,又叹一口气:“所以必须要有人用激进的方法来打破它,我只是选择成为了那个打破它的人。”
“所以杀人、绑架、欺诈、伪证.无论你做什么,你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夕神键反问:“你说得没错,法律确实有很多问题,可这不是你用犯罪去纠正它的理由!”
“还有.你刚才是想把我们都炸死吧!你还有资格让我原谅你?!”
夕神键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气喘吁吁,他看着残破的房间和地上的大洞,昏迷的高木警官,还有大概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青川祥子。就连他自己,刚才也险些再次成为这个杀手的牺牲品。
原本,夕神键或许还能稍微抱着一点点“老友相见”的心态,心平气和地与土方仁树对峙。
然而就连这最后的一丝冷静,也在刚才的爆炸中彻底弥散了。
“你、你、你你一直说你怎么样。你就这么自私,不能为大局考虑一下、为孩子们考虑一下吗?!那你说要怎么办?我也别无他法啊!”土方仁树鼓起双眼,看起来也着急了:
“你不会想说法律在未来会变得越来越完善,所以只要心怀期待地等待就行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夕神键咬牙。
“也许你说得没错,但是要等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等到受害者们死不瞑目,等到施暴者们颐养天年?!”土方仁树的嗓音大了许多,口吻中稍稍有了点委屈的哭腔:
“别开玩笑了!我根本等不到这个时候.我的侄子泉奈他也早就等不到那个时候!他明明那么年轻,那么善良,那么有前途.却被那几个人渣孩子毁掉了一生.”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健全、民众、公正的法律系统却在拼命地保护加害者,而受害者只是想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惩罚都会变成犯罪?”
“幽马老兄啊.你告诉我啊,你作为律师,告诉我啊法律这种东西真的有这么值得维护吗?法律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夕神键感受得到土方仁树话语的痛楚,也明白对方所言都是事实。不知何故,尽管他现在很愤怒,内心却迸生出一股无力感:
“那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践踏法律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