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选得有水平,是他们写得有水平,在座的同济、钟书、冯至几位都给杂志写过稿子。”
傅雷点点头:
“钟书的几篇《冷屋随笔》文风真是辛辣,看完如同洗了一个冷水澡一般痛快。”
钱钟书一直缩在一个角落不发一言,突然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夸赞,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仍旧抱着臂,低声说道:
“不过是几句牢骚话罢了,不值一提。我倒是觉得冯至的那封信写得好,其中对尼采的诸多看法都很中肯。”
傅雷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我也觉得那篇写得深入浅出,极适合入门。”
梁宗岱听到冯至的名字,骄傲地拍了拍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的冯至:
“那是自然,冯至的才华还用说什么!话说回来,我和冯至、傅雷三个在昆明碰上也算他乡遇故知了,我刚到海德堡学德文的时候,还是冯至带我去找的房子呢!这一晃也快十年了!我跟傅雷就更是不打不相交了,傅雷,你还记得我们在巴黎为了刘海粟的油画《玫瑰村》大吵一架的事儿么?”
傅雷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
“你说错了!哪里是大‘吵’一架,那是大‘打’一架!”
梁宗岱哈哈大笑:
“可不是嘛?我记得当时咱们俩还闹到了警察局,说明原因后把警察局长都给逗乐了!”
梁宗岱豪迈的气度让席间的氛围活跃起来,傅雷却依旧一板一眼地说:
“不过我依然坚持《玫瑰村》对色块和构图的处理就是受了塞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