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神情颇为倨傲:“知州乃是朝廷命官,还有谁人敢对他动手不成?这盘口分明就是送银子给我等。”

那最先说话的汉子嗤笑一声:“死在任上的朝廷命官还少吗?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谅你什么也不懂,劝你还是莫要胡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赌场敢开这个赔率,自不会是送钱给你。”

沈逾白眸光微闪,看来通城这地界死的知州不少。

也难怪那孙同知等人都不将知州放在眼里。

沈逾白却坚持:“我今儿就赌新任知州能升。”

众人却如看傻子一般看他。

沈逾白不理众人的神情,领着两个护卫离开。

半路,郑甲压低声音道:“大人,有人跟上了。”

沈逾白却继续踱步:“让他们跟。”

待三人回到客栈,郑甲郑乙却连换班睡觉都不敢,两人始终守在门口。

沈逾白倒是一觉到天亮,第二日就回了通城。

待他升了堂,见过一众官吏,便是正式上任。

升堂时发觉那些官吏个个无精打采,连行礼都是敷衍,对新上任的知州并无半点敬意。

沈逾白这几日受到这样的冷待已经太多,并不在意,而是问唯一对他敬重有加的孙同知:“州衙各文书可在?”

孙同知恭敬道:“下官已准备妥当,随时等知州大人翻阅。”

从这一日起,沈逾白就看起通城的各项文书。

通城乃是个沿海州,面积极大,有四万多户,人口超十万,乃是真正的大州。

因临海,每年必要遭受台风肆虐,导致年年需朝廷救灾,更莫提收税粮之事。

一旦台风袭来,必要死些人,历任知州因此丧命者不计其数。

而能熬过三年者极少,多半是升迁走人。

如此苦寒,又离京城极远,自是没有人愿意来。

沈逾白不禁有些敬佩李庆芳。

若他死在任上,朝廷多半也会按照惯例处理,并不会为他查看究竟是为何丧命。

天元帝也该知道此地如何凶险,却还是将他派来,怕是对他所说之改革法疑虑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