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程程笑了笑:“我娘是不是很傻?”
单子寅开口时嗓音有些喑哑:“程夫人长于西南?”
“正是。”
迎程程没来得及反应,就猛地一下被单子寅拥抱在了怀中。
“你受苦了,”他说,“从今日起,我必定会爱你、护你,绝不会让你再遭受程夫人当年之困。”
其实迎程程本来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委屈的,可她一个人走太久了,坚强已经成了习惯,忽然来了一个人这样抱住你,诉说你的委屈,好像人就变得脆弱起来。
只是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她抬手在单子寅后背上拍了拍:“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没事了。”
谢清用手撑着头,抵靠在靠枕上:“边境卖女陋习,竟一直延续至今?”
迎程程又拍了拍单子寅的后背。
单子寅这才松开她。
迎程程看向谢清回答道:“边境贸易之路一开,最先死灰复燃便是卖女和配阴婚一事。”
“此事你在边境为何不说?”
“边境屡禁不止,法不责众。”
“为何回京时不向陛下禀报?”
这次迎程程略微顿了顿,才抬头看向谢清的眼睛:“娘娘,刀未割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有多痛的。”
男权社会,妻须冠夫姓,子女皆随父姓,女人的价值从生到死都只是生育而已。
但娘娘您也从小饱读诗书,深明大义,您看见这么多如您一般的女子还饱受折磨与苦难,能和龙椅上那个人一般无动于衷吗?
单子寅静静地看着她们。
最开始他还试图去拦。
迎程程的话就是在怂恿谢清。
边境那些烂事,源于军饷不足,耽于穷困潦倒,究其根本,是云南军自顾不暇,而官府视若无睹罢了。
边境如此尚有穷困之由,那京中女子便就被当做人了吗?
贵如谢氏,女儿生来也不过是为联姻巩固权势所用。
谢清沉默了许久,随后慢慢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