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槐吧嗒着嘴,高深莫测的道:“村里就是这样,大家最好都过的差不多,要是你比我惨一点那更好,这样还能维持面上的和气,有点难处还可互相帮持。要是有谁过得特别好,那这家肯定就是秋日里第一只飞出林子的鸟,冬天第一只下山的黄鼠狼。”
顾长青若有所思,片刻后道:“父亲此话有理。只是如此,恐怕您跟母亲得去寻个地方避一避。”
顾大槐端着酒杯,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家优秀的儿子。
“顾家是村里的外来户,本就惹人注意,伯母与您的事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大家少不了要将往事都拿出来分说。昔日我跟村长幼子共同考学,他落榜我却成了第一个在镇上书塾上学的人;
“王家娶亲,十里八乡的媒婆几乎踏破门槛,里正家的松凌霜也曾上过门,可王润禾却偏偏看中了姐姐。这些风言风语原本已经平息,可若是星火再起,恐成燎原之势。”
顾大槐被说得后背直冒冷汗,他原来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苟氏也十分惊讶的看向顾长青,她原以为自家儿子对这些家长里短十分不屑,可现在听他说来却头头是道,把他送进书塾真是做对了!
顾大槐将碗筷推到一边,很是认真的问:“那,长青,依你看,爹娘该去哪里逼祸?咱家镇上的宅子已经给了隔壁,你娘那就剩下两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舅舅……”
“娘方才不是说,给王家送了一方肉办白事用吗?你们何不再拿些礼钱去王家,一来显得我们家对此事的重视,二来也好向王家展示咱们为姐姐撑腰的态度。”
顾大槐正自犹豫,苟氏已经连连点头:“好好好,就这样办!我记得咱家还有些白布,我去找找。”
说完就拍拍衣服起身去了后屋,顾大槐定定看着顾长青,眼前忽的有些模糊。
长青他真是优秀,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儿子!
转眼又有些悲凉。
要是他没有托生在自己这穷苦人家,现在说不定已经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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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酒杯将浊泪咽下的顾大槐决定,就按长青说的去做。
既然帮不上他,那就不给他扯后腿。
只是他很是不该跟隔壁的那么亲近!
但林倾这贱人还算懂事,知道送肉过来赔礼道歉。
还是等从王家回来,再跟长青说离隔壁远点的事吧。
清早收拾好白布、果子的顾大槐夫妇还没出门,就听到了吵闹声。
顾大槐按住想要出门的苟氏,示意她静观其变。
松大东‘诬陷’后,当真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怒目圆睁。
往日都是他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听着众人越发激烈的讨论,松大东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