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骁问,“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家。”白铮铮微微黯然,“我娘没死的时候,我和她的家。”那个小院,在她被接回白家前,她娘就买了下来。“他们都是可怜人,我现在也不住,就给他们住了。”若非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远离家乡,一路颠簸,谁又愿意将尊严踩在脚底,乞讨为生。
五味杂陈。宁安没有言声,只是默默的看着白铮铮,企图消弭心底汹涌而来的迷茫与怅然若失的酸痛。
她原以为,她娘亡故,父兄不管,丈夫任由她被妾室苛待已经够惨了,却不想原来一切不过是她自怨自艾。她被苛待,却也有片瓦遮头,被凌辱,也有温热清粥。她虽久久被困于小院中,却是安全的。萧姨娘再恨她,也只能对她暗嘲。青蔓再恨不得她死,也不敢打骂于她。
她的苦难,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胆小懦弱。
秦长松眉目清澈,此时却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翳,“不是流民,是什么人?”
宁王看向秦长松与宁朗、宁骁,“是何人今夜去试试便是。”
白铮铮兴冲冲道,“我可以带你们去。”
宁骁看了她一眼,“你去做什么,累赘。”
白铮铮听出他言语中的轻视,却并不在意。“你们这样去,引不出他们的。”京郊的丁字路,龙蛇混杂,有温良却胆怯的秀才,童叟无欺的商贩,也有奸诈的赌徒,疯癫的酒鬼,以及流寇。“我和娘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每隔几日就要对付心存不轨之人,我比你们更了解他们。”孤儿寡母,能在这种地方好好的生活十几年,定然有她们的本事。“京中日日有人巡逻,为何京郊还是如此的混乱,因为他们出于种种考虑,彼此相隐相瞒。”这与官府无关。
柳儿问,“那如何才能引出他们?”
白铮铮看着她笑道,“夫人同我去住几日即可。”以身诱之。
色字头上一把刀,上对帝王,下对贼匪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