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笑了笑,“你想怎么唤便怎么唤。”他笑着亲了她一下,“不过我最喜欢你唤我名字,叫我夫君。”
“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当然。”
宁安笑着亲了他一下,“那我以后不喊你王爷了哦。”她靠在他怀中,亲昵的拉着他的衣襟。“肃宁。”
“嗯。”
“夫君。”
“嗯。”
宁安开心了,“肃宁,肃宁,肃宁……”有时候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在害怕什么,她总是会突然的不安。
午饭后,宁安带着两个女儿睡午觉,肃宁则看着一本书沉思。
蓝姑姑端了热茶来,“王爷。”
肃宁将书递给蓝姑姑,蓝姑姑接过看了一眼。“谈笑生?”虽然署名并非谈笑生,但故事脉络,行文书写习惯,均是曾名振天下的谈笑生。
肃宁点头,“清查过一次,只因他换了无数名字,不曾找到他。却不想在这等小地方,倒是又出现了。”他冷笑,他甚至还在新书中说父皇查抄他的书,与先秦之时焚书坑儒、江陵焚书、编纂《永乐大典》并无区别。均是为了去除对自己不利言论,独留对自己有利文字。他们作为统治者,便是要在思想上控制禁锢百姓,让百姓成为他们的奴仆。“这等书若是流传开,蛊惑了百姓,人心不稳,天下必乱。”明面上看着是与百姓站在一起,可实际不过是不满皇上,不满重臣,不满富贵钟鼎之家,借着写话本挑唆。还偏偏打着什么人人平等,天下之大,该是百姓均分,而非一姓之家所有。又言历史均是胜利之人所写,百姓不该被虚假的历史所蒙蔽。大力推行禅让制。“尧幽囚,舜野死。禅让制若真的那么好,便不会被世袭所取代。”他辛辛苦苦打拼下的天下家业,想要留给他的儿女,他的后代又有什么错。若是他有错,大概便是为父无德,让儿女生了嫌隙,争斗不断,又不能好好教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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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姑姑只看了扉页后的楔子便知王爷为何会突然看起这种闲书了。“许是客栈中谁人给王妃的,王妃无事,便看了两眼。”王妃心思重,又极其缺乏安全感,看似沉静的面容下一点小事便会胡思乱想。不是谁都同王爷一样,一眼便能看出她藏起来的不安害怕。王妃能拿到的书,都要先经王爷手。便是在京中她自己去书局买或是差人寻来,王爷事后也总是知晓。怕的便是不知何人何事何物何字刺激到她脆弱的心,惹的她又一时想不开,存了死心。
伺候的人嘴上不吐露分毫,实则谁都清楚,王妃矫情几乎为人能及,伺候她不仅要处处小心,一个动作一个神情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要仔细。
肃宁皱眉,“交给县丞,让他差人查了。”他喝了一口茶,“告诉他,他若没这本事,我便亲自派人来查。”
蓝姑姑应声退了出去。
守着院子的伍德见她出来,上前问,“爷可有事?”
蓝姑姑没搭理他,唤来阿朱。“这书谁给咱们夫人的?”
阿朱虽不解,但还是坦言道,“同福客栈的老板娘给的,说是新出的话本子,十分有趣,让夫人看个乐儿。”
“你可知讲的什么内容?”
阿朱摇了摇头,主子正在看的书,她们怎么可能拿来看。
“这本话本讲的是新帝登基后久久不立后,贬妻为妾的故事。”
男人的心,最是缥缈,如今王妃儿女尚年幼,她的一切荣辱权势均掌握王爷一人手中,她如何能心安。情爱二字,在人心之间,在人世间,最为虚幻,也最是无用。王妃足够清醒,也足够聪明,所以她会怕。也正是因为她足够清醒,也足够聪明,才懂得如何拿捏王爷。问她自己也好,为她的儿女也罢,她都一定要将王爷牢牢的握在她手中,将王爷的一颗心,紧紧抓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