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雅间内的气氛顿时微妙地一变。
“哪位梁夫人?是巡防司统领家的少夫人吗?那是我表姐,你们怎会没见过?”
“不是,是回京述职的梁傅山大人,他三年前娶得宁安伯家的小姐。”
“不曾听说……”
“若是告诉你,他的继母、继祖母就是宁安伯家的大小张氏,你可知道了?”
“原来是这个梁家。”
席间话语一时热闹了起来,因为这对婆母几十年前也是京城坊间出名的谈资。
无人留意到薛慧春手中没有拿稳的茶盏,溅出了几滴茶水。
梁家三代前,梁傅山的祖父梁老太爷袭了最后一代爵位,正妻亡故后,唯留一子。
那时的宁安伯府人口众多,嫡子女庶子女一大堆,便是用了各房的陪嫁,也都是填不上的窟窿,渐渐衰败。
老宁安伯就打起了算盘,为省一注嫁妆,把刚及笄的小女儿,嫁给了梁老太爷做继室。
张氏一过门就成了现成的后娘,看着襁褓婴儿也是手足无措,只能在后宅一日日的熬着。
梁傅山的父亲一受冠礼,梁老太爷就为其安排了亲事,成家立业。
直到此时大张氏也未有自己的子嗣。
然而梁家的厄运似乎传承到了下一代,梁傅山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同样撒手人寰。
而大张氏的娘家宁安伯府,为了摇摇欲坠的伯府,争夺家产,闹的满城风云,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就这样,犹如当年的轮回,又一个张氏进门,五岁的梁傅山终究要有母亲照顾。
等他懂事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祖母、母亲都不是亲的,但那时的梁傅山已经开蒙读书,所以明白孝悌为先,对于大小张氏,恭谦有礼。
这样生活,原本也是波澜无惊,梁府的后宅似乎掩盖着一层不寻常的诡异。
梁傅山十二岁的时候,考过了童生,也是那一晚,梁老太爷脸带欣慰的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