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胃更难受了。
得去吐一下。
冲进就近的卫生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镜子里,她脸色惨白。
小女孩还坐在奚炀柢腿上,小女孩毫无戒心,那样自然地坐到奚炀柢腿上。
五脏六腑绞到了一起。
镜子里的人双眼湿润。视野迅速模糊。
心脏看什么都脏。
恶心。
什么都吐不出来。但稍稍一想到刚刚看见的场景,奚午蔓就一阵反胃。
这里毫无热气,奚午蔓额上渗出了细汗,后背一阵寒凉。
终于缓过来。奚午蔓回到桌前继续整理笔记。
一杯温水轻轻落在纸边,奚炀柢的嗓音很轻:“蔓姑姑。”
奚午蔓的视线越过少年的腰线,远远看见小女孩盘腿坐在双人沙发上,认真翻着漫画书。
很快,视线极自然地落到纸边的水杯,奚午蔓一开口,胃就绞痛。
“谢谢。”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您脸色很不好。”他说。
喝下整杯水,缓了缓,奚午蔓放下水杯和笔,仰头问奚炀柢:“想出去透透气吗?”
“我可以陪您一起。”温文儒雅的奚炀柢。
暮色四合,一片苍茫,鸟儿掠过树梢,和风一起走了。
奚午蔓从没注意过,南樛一号的后花园有这么多种花与果,认识的不认识的,说得上名的说不上名的。
那道路两旁,站满栀子树。庭院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很清晰的墨影。
起伏有致,暗涌栀香。
奚炀柢静静跟在身后,鬼魅一样,无声无息。
奚午蔓慢悠悠往前走,她不知道方向,也没有目的地,只是这样慢慢往前。
然后她停住脚步,站定在一棵李子树下。
“阿柢,你喜欢皎皎吗?”她没精力绕弯子。
“谈不上喜欢,只是,您允许她叫您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