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买花的钱不是继承自奚午修和师谦的财产。
小女孩的学习能力强得惊人,很快就能独立做小小的裙子。
凭着孩童的独特审美,她做出颇受小女孩欢迎的小裙子。
经过市场验证,毛纺厂经理立马把小女孩做的童装加入量产计划,命名为J系列。
理所当然,小女孩得到报酬。
天生摇钱树。奚午蔓想到这么个词组。
有很强的赚钱能力当然是好事,至少不管到哪都不会饿着肚子。
但,如果空有赚钱的能力,就会被束缚,被压迫,被剥削,会沦为别人的生产资料。
小小的女孩——五岁、快六岁了——根本不懂得藏锋,相反,她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的才华。
这简直令奚午蔓愁肠百结。
周二爷当然不会打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坏主意,但出了C国首都圈呢?更悲观一点,回了A市呢?
天生摇钱树是危险的,尤其是失去父母庇护的摇钱树,而她自己没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
奚午蔓也不想用最坏的心思去揣摩奚炀柢的盘算,但她的经历让她没法放下哪怕丝毫的警惕。
更何况她清楚,奚午修的女儿,是要被接回奚家的。
奚午蔓看不明白,那个少年,奚炀柢,打的是什么牌。
走一个温情路线,放松小女孩的警惕,然后进行惨无人道的压榨剥削?
可是奚炀柢眉眼间的宠溺,真是伪装吗?
诚然,他很年轻,但首先,他性别为男。
某位已故的人曾说过,不管男人年龄大小、相貌美丑、身份高低,不管他是温柔还是暴戾、已婚还是单身,不管他是陌生人还是亲人,面对男人时,都要始终保持最基本的警惕。
他离小女孩太近了,而小女孩毫无警惕。
她完全把他当成一位可亲可敬的哥哥,博学多识的哥哥,温柔耐心的哥哥。她对他完全信任。
奚炀柢和小女孩坐一起看连环画,奚炀柢为小女孩讲着故事里外,讲到对小女孩而言的可怖处,小女孩一下扑近奚炀柢,仿佛那是她的安全港湾。
而奚炀柢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轻声说着“不要怕,哥哥在这里”。
小女孩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小女孩一定感到安全了。
而奚午蔓抬眼不经意看见,胃里蓦地一阵翻滚。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脏看什么都脏。奚午蔓这样提醒自己。
她相信另外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也许,奚炀柢和小女孩的关系是正常的。那是很正常的兄妹之间的互动。
奚午蔓低头,继续整理笔记,握笔的手却莫名发抖,写出的字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