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奚午蔓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醉醺醺的苏慎渊活不过今晚。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时,卧室外没有一盏灯开着,静悄悄的。
她借着卧室里光线微弱的散射,摸到客厅沙发边。
眼睛习惯了客厅的幽暗,她看见苏慎渊躺在沙发上,只看见一个人影,看不清细节。
他身上有很新的沐浴露和干掉的洗发水的香,混着白兰地的气味。
他很安静地睡着,呼吸很轻,在这安静的空间里都让人听不见。
奚午蔓怀疑他死掉了,蹲身伸手探向他的人中,确定他还活着,才放宽了心。
她总担心他会突然死掉,坐在地毯上没敢离开,过一阵子就又伸手探一下他的呼吸。
直到困意打败她的意志,她趴在沙发边就睡着了。
照理说,她这个姿势并不能睡得很安稳,但她一次都没因姿势不舒服而醒。
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卧室的门半掩着。她认为苏慎渊不会马虎到不关门。
就这么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立马清醒,掀开被子的同时翻身下床。
天还没亮,只有厨房的灯亮着,透过玻璃隔断,她看见在煎鸡蛋的苏慎渊,总感觉不真实。
仿佛她没有真的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由于神经错乱而产生了幻觉。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的身体突然抽搐得厉害,直到她将情绪通过声音发泄出来,才终于能呼吸。
玻璃隔断有很好的隔音效果,苏慎渊会关火走向她,是因为看见她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他问她“怎么了”时,她的呼吸还紊乱。
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使她的呼吸能恢复正常。
“是不是做噩梦了?”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奚午蔓一起床就开始哭的更合适的理由。
他身上已没了昨晚的酒气,声音却依旧温柔。
奚午蔓一头栽进他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终究没告诉苏慎渊她到底为什么哭。
早上也是大雾,地面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