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你何时回来的?”
韩非墨惊喜的拱手上前,他先是看向李幼白,之后才看向她身后的风铃,见是江湖女子打扮,怀里还抱着剑更是断定猜测,没打算多问,很快就把视线挪回李幼白身上了。
“前几日乘船从东面港口登岸,事情繁杂,一直没时间过来。”李幼白笑着说。
自己离开的事情并未对韩非墨保密,本身自己换装出去就是件隐秘的事情,不被外人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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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回来的正是时候,前段时间,苏家派人过来告知我,上京之中的朝堂准备派遣法家法正前往中州任职,此事对我们而言可谓噩兆...”
韩非墨收敛起笑容,用严肃的口吻说着这些,脸上满含担忧,随即,他便又笑出来,“站在院里吹风不是谈事的地,我们去屋里短叙。”
跟着韩非墨移步到他房间里,南湖书院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建立起来,就没有专门待客的地方,教室二楼又有其他先生,不好说这件事。
此时来到韩非墨房间里,对方烧了壶热水过来泡茶,手法很差就是了,韩非墨略有尴尬,给李幼白和风铃各倒了杯茶水,等到都坐下话口才开始慢慢说开。
李幼白捏着小巧的茶杯,她来时和刚才就还在想这事,既然苏家提前派人通知,那苏老爷子肯定是有想法了,至于韩非墨,她还是想听听想法。
“韩兄以为怎么做好?”
韩非墨为此事苦恼已久。
其实早年间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父皇就不怎么喜爱自己,只因胸无大志,在这一点上,他是承认的,自己不仅没有大志,而且还有点怕死,只不过,有一个让自己死去的,有价值的理由,他倒是没有所谓。
在马庄生活多年后重回当年皇城故地,感慨颇多,皇室成员,一向是自以高人一等的,平民百姓对他们来说,恐怕多数皇室成员都是用鄙夷的目光看待。
回到中州的这段时间,韩非墨为生活四处奔波,这时才真正意识到皇宫与民间的差距,皇族的骄傲在现实生活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尽管心中还有一口气,还有点自傲,流淌着韩室皇族的血,可他还是放下了身段去给人抄书写字,却也赚不到温饱的银子。
对于自己现在待着的地方,韩非墨是非常满意的,以前皇宫里就有教书的先生,但没甚意思,古板,迂腐,远不及这小小南湖书院学堂来的有趣,所以他心里是很不希望看到南湖书院就此消失的。
当李幼白问起时,韩非墨再次认真细想后就开了口,“年幼时我认真细读过法家学说,彼时的法家刚从诸子百家中兴起,是故不容小觑的思想,其手段刚硬,远胜杀人屠刀...”
“国之大臣诸大夫,博闻、辨慧、游居之事皆无得为,无得居游于百县,则农民无所闻变见方...农民无所闻变见方,则知农无从离其故事,而愚农不知,不好学问。愚农不知,不好学问,则务疾农...”
韩非墨细细说着,等讲完这段,他吸了口气直直看向李幼白,言语诚恳,“李兄,法家于王朝而言,是把剔骨的刀啊!
书院之事,哪怕巧舌也难以躲避,依我看,应暂时避其锋芒,书院中孩童清一色皆是商贾子弟,你我之事也皆是商利所为,在法家眼里,算不得大奸大恶仍是有余力的。”
“韩兄与我想的一致,我也正有此意,实际上我觉得不必忧愁太多,法家所推崇的法学,与秦皇想法绝对另有出入。”
李幼白听着韩非墨的言语,心里有些宽慰,他的见地远远超过不少读书人,方才他口中所说,应当是法家某段中的原文,现如今是看不到了,更确切的说,李幼白所接触的典籍中这一段根本没有。
历史的轨迹在朝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向偏移,变转,秦皇的谋略远在法家之上,以法家最完整的思想,是不可能让商贸如此发达的,定是秦皇从中干预。
当听到韩非墨口述原版的法家学说,李幼白才终于把这个微妙的信息掌握,一条更加庞大的信息逐渐在她眼前展开。
办学,绝对是一件能够成功的事。
愿想律法之所以残酷,是因为明确反对民间传播非官方意识形态,民众若想学习,只能向官吏学习法律条文,以捂嘴,严罚来巩固政权,终将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