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怀里抱着剑,穿着那件小白给她买的藏青色武袍,不宽不松的样式与腰间紧勒的缠带,衬出她的女子的纤细来,洗得白净的脸蛋说出这话时很是飒爽,很是大声,就像生怕小白听不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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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把物件拿好,听了风铃的话,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摇摇头,“赵屠斩铁流六品境实力,想要击杀,最少也要同等武学才行,连你都打不过,更别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那以你的武艺,能不能杀了赵屠?”风铃忽然问道。
李幼白认真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道:“单打独斗的话,我自认为有六成胜算以上。”
说笑着出门坐上九叔的马车,两人坐在同一架车厢里,空间不小并且有三个位子,构造简单并不奢华,只是在座位上放置了软垫,长久乘车不会让人觉得屁股不舒服。
此时风铃和李幼白各坐两边,只要抬头两人就能够直接对上眼,在以前,风铃很少会过多留意某人的样貌如何,好不好看,长的怎样,她几乎都没有刻意的去在心中衡量一二。
直到与小白见面,她才真正反应过来,天底下竟然有人是好看的,而且是非常好看,只要看着,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得兴奋或者难以移开,这种感觉很奇妙,她是很喜欢的。
大漠里的剑客,刀手,包括她,可能究其一生都不会真正去思考过,自己到底喜欢着什么,现在,风铃有了自己的答案,她有些享受小白这种祥和宁静的生活。
刀剑的锋利她很早就厌倦了,可为了族人与亲人的仇恨她不得不铭记心中,不能松开紧握剑柄的手。
十二月的北国雪风不断往南吹袭,寒冷的天气逐日影响着南方气候,随着时间越发明显,当朦胧的细雪飘下来时,中州城中仿似白雾茫茫的一片片。
南方的雪没有北方那般彻骨,像是带着三分水汽的玉屑,簌簌落在青瓦屋檐上,转眼便融成湿漉漉的冰痕,令得行人裹得更加紧实不敢露出丁点皮肤在外头。
马车抵达南湖书院时上课的时辰差不多要到了,许多孩子的身影陆续出现,三三两两或者成群结队的,嬉笑打闹着并肩行走。
在此时,能读书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哪怕不是读圣人典籍,光是能够识字,说出去让人知道,大多数时候都能收获一番赞美的言辞。
这些小孩子是懂的,没有大人羽翼的庇护,稚气年幼的外表下,他们远比同龄人要更加成熟机敏,虽然在这种油腔滑调的环境中长大,以后很大概率会成为心思深沉,城府不浅的人,但对他们的出身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反抗与预谋了。
想到此处,李幼白轻轻笑了出来,那笑意很清澈,略带着欣慰的目光,风铃看在眼中,她向外投去视线,在大漠里,这般大的孩子需要拿起刀剑去杀人了。
看了片刻后又转回来,颇为奇怪的问道:“你喜欢孩子?”
李幼白思量一会,微微点头,粉唇上含着笑:“算是吧,都是一群很可爱又听话懂事的小家伙。”
九叔驱车离开书院正门来到后院悄悄进去,书院里教书的地方只有一栋二层小楼,一楼是课堂,二楼是韩非墨和其他先生短暂休息与存放文章的地方。
往后走还有几间单人卧房,从前是堆放杂物的小间,经过改造后李幼白将这些小房间全部改成了卧室,主要是给先生们提供方便的住宿。
南湖书院在中州城内属于有点偏僻的区域,光是走路就要花上半刻钟,搭乘马车是快点,不过要花费不少银钱,苏老爷子并未帮先生们安排车马,于是干脆整了几个房间出来让他们在书院原地住下。
起先教书的先生是有四个人,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又有其他商贾家庭找关系,奔走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加上原本的四十多号人,总数变的有点大了,教书先生也一直在扩充。
李幼白走下马车后从后院一角往前门看去,透过门窗,里头拥挤的学生远比自己离开时多了不少,教室已有坐不下的趋势。
此种状况发生在以前倒不是问题,可眼下即将要上任监药司长的法正,她是摸不准具体情况会如何,若是按照上辈子的理解,书院的事情恐怕要遭殃了。
没有门路的商户最是害怕官府,法正若带着其他密令而来,惊扰到城内商户的话肯定走的,撇清关系的撇清关系,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书院可能就要自己给收尾了,毁灭容易,想要修好最难。
苏老爷子还没找自己,估计是在等她反应,眼下,她是打算暂时把书院的课停下来,之后等法正来到后再从长计议。
就在李幼白站在后院中思考的时候,备好课的韩非墨刚好走到二楼窗边透气,见到后院里的人,他眼睛一亮,然后,快步地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