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似是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在打量他,端起茶杯,一口牛饮下去。
姜砚秋眸光微跳一下,侧首嘱咐南枝,“白老爷子伤着腿脚了,你给炖个汤滋补滋补。”
“好的。”南枝本来还想问问那老爷子是什么人,这会儿抱上一大包香喷喷的肉,啥都忘了。
她下去后,姜砚秋又与白老头聊起了因旱情逃荒的难民。
老爷子有问必答,而且讲得绘声绘色。
天干地燥,京都那边的形势不知如何,但是北地边境那里的百姓真的是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或饿死渴死病死,或为了争夺口粮而死,亦或是被野兽袭击……每日都有不同的伤亡。
姜砚秋原是不大信他是逃难过来的,才随口探探,不曾想,他竟描述得仿佛身临其境。
他说的若是真的,那北地的旱情,远比于她收到的消息还要严重。
……
饭桌上。
老人家一点都不生分,鸡腿鸭腿啃得喷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待在自己家呢。
就是时不时地捋一下又长又厚的眉毛,看得姜砚秋都替他累得慌。
“你这眉毛太影响你吃饭了,要不我帮你剪剪?”
专心吃饭的阿珩心里一突,阿姐这是…爱玩的劲头又上来了?抬眸一看,果然见着她跃跃欲试。
老者扶着长眉,抬起精光熠熠的眼睛,戒备地看着她:“这可使不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使不得。”
姜砚秋却被他露出的面容惊怔住了,凤爷爷!
常听阿爷提及凤家之事,见面却是不凑巧的,每每阿爷会友,她都在病中。
加之祖母严苛,不许女娃在男客跟前晃悠,所以不曾去大厅。
小主,
不过,她早就对阿爷的挚友好奇不已,自然是想了法子悄悄溜去看了一眼的。
那时候的凤爷爷丰神俊朗,神采奕奕,比同龄却受毒侵染的阿爷年轻好几岁。
这才几年光景,他瞧上去竟是年迈了十岁不止。
阿珩发觉她发愣,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回神,笑了笑,低头吃了一口饭,还不忘调侃,“留着像白眉老怪,还是剪了英俊。”
谁也没有瞧见,一滴晶莹泪珠落在她的碗中,混合在饭里。
南枝也点头附和,“看着确实像是两个人呢!”
正在喝汤的老者,早被她的一声“白眉老怪”呛得咳了起来。
“再不然,绑个辫子,也方便视物,对吧?省得下回再不小心落入陷阱里,到时候可遇不上阿珩这么好心的猎人。”姜砚秋笑着瞅他的眉目,似乎在看从哪里下手比较方便。
老头咳得脸更红了。
阿珩扶额,给两人都夹了个大鸭腿,堵住二人的嘴,自己也快速扒饭。
……
午后,姜砚秋上山去了,说是去摘莲蓬,其实就是满腹心事,想上去吹吹风,顺便看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