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
你是管着建康的治安,
才没时间看安国,
没有说错吧?”
司马冲点了点头,
天知道,
自己本来就是想荒谬一点的理由,
然后逼着父王亲自去查,
最后一定能把司马绍这个圈套查清楚。
可谁想到,
昨天还和他拍胸脯的同盟宗亲,
一个晚上全都倒戈了,
翻回来就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一个个都变成了太子的证人。
“是,臣弟刚才说过的话,
不可能不认。”
殊不知,
司马绍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立刻发难,
问道,
“好,
你承认就好 ,
我来问你,
既然你管理治安,
那为什么太子太傅会被下毒?
又为什么太子少傅会被灭门?
好,
就算你忙,
不能面面俱到,
那我来问你,
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瞒报?
我知道你对我不服气,
总觉得太子之位该是你的,
所以才胁迫这些宗亲,
先玷污山氏,
来嫁祸给我。
来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
这些,
我都不怪你,
你有帝王心机嘛,
也不全是坏事?
可你为什么连父王也瞒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
司马绍这一连串的发问,
直接把司马冲吓得愣在了原地,
这下可就不是人品问题了,
最难解释的是——
贺太傅、薛少傅的事情,
他真的没和晋王讲,
不但他没讲,
还不让其他人讲。
晋王沉着脸,
问向戴渊,
“若思,
太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贺太傅和薛少傅真的出事了?”
戴渊连忙说道,
“禀大王,这案子来得突然,
又牵涉到东宫,
臣以为……”
晋王摆了摆手,
说道,
“好了,
现在还轮不到你以为。
你只管说有还是没有?”
戴渊一咬牙,
说道,
“有,
臣有确凿的证据,
这事情就是周仲智做的,
至于他有没有受伯仁的指派,
就还得交由大理寺审问了。”
晋王尽力压着火,
这一个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问道,
“好,你说,
什么证据?”
戴渊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疏,
说道,
“臣探查到此事和东宫有关,
怕走漏风声,就先控制了起来。
但不知道,
太子殿下是从何得知的?”
司马绍看了看戴渊,
说道,
“孤怎么知道的,
还需要告诉你嘛?”
晋王出声解围,
说道,
“太子,可以说一说,
为父也想听一听。”
司马绍点头称是,
说道,
“是昨天夜里逸少告诉儿臣的。
他还责问儿臣只关心朝臣,
怠慢了二位师傅,
这些逸少都可以作证。”
晋王看了一眼王导身后的王羲之,
问道,
“逸少,太子说的确有其事吗?”
王羲之点头称是,
说道,
“臣确实昨晚知道了此事,
又告诉了殿下。
还怀疑殿下与此事有关,
现在看来是臣错怪了殿下,
还望殿下原谅。”
司马绍摆了摆手,
说道,
“逸少,
孤知道你也是好心嘛,
的确,
孤之前太过疏忽了 ,
只把二傅当做臣子,
没有当做师傅,
这事是孤做错了,
还要感谢逸少的直谏。”
戴渊还是不死心,
问道,
“那王秘书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羲之看着众人的眼光,
说道,
“哎,这可不怪我啊,
不是我主动打听的,
华监(华谭任秘书监)、戴军司(戴邈)和下官三人饮酒,
酒到酣处,
华监骂了两句戴尚书,
又夸了两句戴军司后,
戴军司为戴尚书叫屈,
说出了这件事情。”
戴渊明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
但又无法反驳,
因为三人确实是一起喝了酒,
那俩确实也是喝蒙圈了,
被王羲之送回来的。
他就这么合情合理的,
回避了他们王家又在护军里,
渗透了探子。
关键最让戴渊生气的是,
戴邈知道这事情,
还是他故意透露的,
不过本意是把周嵩拉下来,
顺便把周伯仁也拉下来,
现在看来进展的还不错,
起码周嵩的那些讽刺朝廷、臧否大臣的话,
晋王都看到了,
再加上今天司马冲闹了这么大的事 ,
晋王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自己再努努力,
说不定就把周伯仁踢下去,
没了周伯仁,
什么刘大连、刁玄亮,
都没有自己的根基深。
到时候台阁还不是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