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事物都是双刃剑，贪婪催人不断上进，也容易教人不断堕落；梦想教人向往星辰大海，也容易教人忘记脚踏实地；紫外线能用于灭菌，但用多了也会引发皮肤癌；蟑螂携带病菌和原虫，但也能用在环保和医药行业；国足每每都气得人血压升高，但偶尔踢胜一场都让人爽得像是夏天吃了冰棒；头盔压在脑袋上毁了或美或帅的发型，但难得派上一次用场就堪比救苦救难的菩萨。

标签同样如此，被贴上学霸标签的人，总会自发地维持学霸的形象，每次考试都会说发挥一般，结果每次出成绩时都是榜上有名，而被贴上恶霸标签的人，则会想方设法摘掉这顶危险的帽子，不然法治社会和警察同志会教导他们何谓霸道。这些都由外部环境贴上的标签，本质上是对一个人社会形象的评价，而如果是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的话，自然又有不一样的趣味。

以李云东为例，他常标榜自己为恋爱虚无主义者，不管他的性格底色是否真是如此，但至少他在言行上必然会趋向于这个理想的自我；他也时常为自己贴上躺平、摆烂的标签，甘之如饴，这就让他在面对内卷时，有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选择放弃，绝不像其他写手那样每天爆更，但另一方面，也让他渐渐失去最基本的奋斗动力，对生活缺乏足够的激情，活过一天是一天。 可见，所谓的标签就是一把凿子，标签贴得越用力，凿子对一个人的塑造效果就越是明显。

正因如此，面对任君仙的问题，李云东并不想用某个或者某些特定的词汇来形容对方，以他和任君仙之间的关系，他给出的任何评价都可能在任君仙心里埋下一枚种子，天知道最后那玩意儿会长成怎样的妖魔鬼怪，他可不想进一步影响到任君仙的人生，这有悖他独立自由的人生哲学。

再者，试图用标签去定义一个人，是无知也是傲慢，他虽然觉得这场旅行自己是唯一的主角，但也没必要把每个配角都脸谱化，在世界这个庞大的混沌系统里，任何一只平凡的蝴蝶扇动翅膀，都可能把他完好的衣服吹得七零八落，落得狼狈不堪的下场。

“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非要我给你贴标签？”李云东吹了吹面汤上的热气，有些狐疑地说道：“该不会又是什么心理测试吧？”

“你有些惊弓之鸟了，不是说学了心理学就整天会想着试探别人的心理的。我们专业课的一位老师就特地强调过，千万不要以为学了心理学，就能揣摩人心，轻视人心的人早晚会失去人心。”任君仙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说道：“你真要说什么心理测试的话，其实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成为精神分析的参考和依据。你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怀疑？好奇是兴趣使然，还是随口一问？怀疑是对内容本身的怀疑，还是对说话人的怀疑？光一次对话的往来，就能引申出很多细节。”

“好家伙，人均福尔摩斯是吧。”李云东啧啧称奇。

“福尔摩斯是太夸张了，演绎推理法理论上可行，但需要的知识储备太恐怖了，我可无法看一眼就能分析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分析你的话，必须得有大量的样本数据做参考才行，说的话、做的事、写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