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豹又骂贼寇劫粮船、烧粮库、草料场。申父和申弟都瞪眼,也骂。
申豹犹豫一下,又讲屈辞,杀了人,要复国,还杀了山寨首领。众人吃一惊,“看不出”,“有那么厉害吗?”
申父眨眼一阵,摇头,“肯定弄错了”,“伯咏来几年了,不是衡山修道吗?听说道行还深,一看就是安分人,骨子里也是好贵气的人,那能做贼寇?”
申母也点头,“伯咏一看就是富贵人,就是落难了,哪能做贼寇?”
申弟眨眼,“是呀”,“怎么看都不像?”
申豹笑了,“那你看我,跟贼寇哪里不一样?”“面上写字了?这人呀,面上看起来都一样。”
大家笑。
申豹孩子也笑,说阿叔像贼寇。申弟瞪眼,大家又笑。申弟孩子说申豹孩子像贼寇,闹起来。大家又笑,婢女也掩嘴笑。
申父摇头,“要是连伯咏都做贼寇了,那就是官家逼的”。
申母点头,“可不是,都来几年了,怎的这会突然做贼寇?”又看着申豹,“你可不能逼他,他是好人”。
申豹苦笑摇头,“不是孩儿逼不逼的事,他杀了人,还跟景兰要复国,郡府要拿他”。
申母瞪眼,“官家是官家,你是你”。
申豹赶紧点头,一捏拳头,“娘讲的是”。
申母忽然问:“伯咏家眷呢?”
申豹眨眼,又一捏拳头,“不知道呢,反正走了”。
申母摇头,“能去那里,没有家了,那可凄凉”。
月亮照着,那几棵大树的树叶闪着亮亮的月光,树底下一片黑暗。
沙面的树木、草地和房屋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虫子唧唧叫着,树叶摇摆着沙沙响。
半夜时分,申豹睡梦中听到喊声,一翻身,眼一扫,飞快起来,妻妾帮着穿衣,拿了宝剑,大跨步,一伸手开门出去,远远的半边天映红了,隐隐的喊叫声。
“红枣脸”和“黑炭头”守在门口,指着远方,“大火”,“草料场肯定烧了”。
申豹一惊,远远望着,目瞪口呆,又咬牙恨着,“鸟人,狂个鸟,肯定没安人远远的看守”。
两人点头,“带火的箭头飞来,哪能不着”,“风又大”,“这下完了”。
申父、申弟等人也醒了,都瞪眼望着,嘴巴都张大了。
申豹一咬牙,跨步就走。“红枣脸”、“黑炭头”和几个大汉紧紧跟着。申父一家人望着,又皱眉。申母担忧的望着,不断眨眼。
草料场大火冲天,浓烟滚滚,根本不可能扑灭,很多人在徒劳的拿木桶泼水。
看样子,还被人偷偷靠近倒了火油,一路流过来,外面树木、灌木、草丛也烧了一片,黑黑的,空气中一股焦油味。
被大火困住,不知方向,那将官烧死了,很多人烧死了。真的没有马上就安人远远的防范,那将官也讲了“过几日安人”,大家也没在意,夜里竟烧起来了。
申豹瞪眼大骂。
长沙郡府。
苟郡守和费郡尉杀人的心都有,猪眼和牛眼都狠狠盯着申豹。申豹低头,又咬牙。
费郡尉一握拳头,“你不是去了沙面草料场吗?”
申豹点头,“末将去了,也看出那里没有安人远远防范,也跟草料场讲了,他也答应了,却没做”,“若是安了人,肯定不会这样烧”。
苟郡守不断眨眼,听了皱眉,“草料场不归你管,这个不关你的事”,“那放火的贼寇一直没捉,就是你的事”。
费郡尉点头,“你是去捉贼寇的,不是去巡查草料场的”,“你要捉贼,知不知呀?”“你去草料场做鸟事呀?”
苟郡守咬牙,“一直烧,一直摸不到贼人踪影”,“朝廷养着你呢”,“贼毛都不见一条”,“你每日都做了甚事?”
申豹低头不断眨眼,不吭声,也没法吭声。
费郡尉眼都红了,不断咬牙,又手指申豹,“本尉一直留你在身边做尉副将,俸禄也不低了,别不识好歹”。
申豹赶紧弯腰拱手低头,“末将感谢费郡尉栽培,从不敢忘”。
费郡尉看一眼苟郡守,又瞄着申豹,“再给你一些时日,再捉不来,你自己知道会怎样”。
申豹回到府衙,咬牙切齿,“传我的话,要是见了屈辞、景兰那些个放火的狗贼,也不必禀报,当场射杀,重重有赏”。
眼一扫,又喊过“四方脸”,“再喊人打听,屈辞、景兰一伙贼窝在哪里,一定要一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