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裹挟益阳山诸贼之命运,抢占盗跖之位时,我便觉我的那位前辈看向我的神色,颇有些古怪,如今想来,那应当是怜悯。”
祂在坐上这个位置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条被那戒中“残魂”引导着走上的路,处处是坑。
这不是一条如同看起来那样偶然间形成的道路,而是被某位存在精心设计过的,盗跖所走出的每一步,做出的每一个抉择都在其影响之下,且都存在着应有的意义,直至形成如今的局面。
“原本首位盗跖以益阳山诸贼之命运承载门之钥的手段,已是别出心裁,可以说是极为精巧的设计,此后盗主出手将整个益阳山的命运搅成一团乱麻,更是将这一设计之巧妙拉到了顶点。”盗跖感叹道,“至此,门,只有贼方可开启,哪怕持有门票的贵宾,也无法融入钥匙的体系中。”
这对于贵宾来说,既是排斥,也是保护。
“而今,这钥匙从益阳山诸贼,到尽系我一人,哪怕是蠢钝如我,也能看出……”说着,盗跖顿了顿,“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因此,我拆分了这把钥匙。”盗跖看向位于二人下方的这座庞大环城。
王沂河刚刚得知这一整座城市,足足九百七十道城墙,里面所住着的不计其数的贼子们,其实都是盗跖。
祂本不理解对方这么做的意义,毕竟这位盗跖并没有在祂面前掩饰自己已经吞吃了整个益阳山诸贼命运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再布置出这样一个庞大的“剧场”,可就有一些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意思在了。
不过现在,王沂河知道了。
“我尽量拆分了尚未被完全化入‘盗跖’的命运,尽可能地将他们的命运塑造得复杂一些,虽依旧比不上原本之分毫,但至少不是明晃晃的一根了。”盗跖叹了口气道,“那毕竟是大罗手段,岂是我如今一介凡人可以复刻的,哪怕盗主的藏品足够神奇,也不行。”
“若非如此,这八百余年,我怕是断断撑不下来的,早便被人寻上门来了。”
王沂河却是皱了皱眉头,这盗山贼的藏品当真神奇到如此地步?这盗跖口中诸般操作,可都是其化为凡身之后所谓,可如此手段,莫说凡人了,便是等闲金仙成就,都不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