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淡笑,“自然是来贺礼,你不收,朕也就不打扰你春宵一刻了。”

他这个傻弟弟。

自古婆家人露面,都是要说些敲打自家人的话,才好让新娘子知道夫家是有明事理会为她主持公道之人,方才安安心心跟他过。

在朝堂战场之上如此举重若轻,这种小事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裴如璋脸臭得可以,直到景和帝离开仍旧没恢复过来。

奚应芷见状也懒得往他枪口上撞,猫着腰就要躲开。

打量着若是趁他不备自己先睡着了,想必他也不会做些什么。

只是手指才一碰到床铺,后背处传来一阵灼热得几乎发烫的触感。

“王妃,本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热情。”

腰间被一只滚烫的手搂住,下一瞬,天旋地转。

奚应芷只觉得自己被埋入一堆柔软又密不透风的绸被之中,而比绸被更加密不透风的,是男人如鼓擂的心跳和喘息。

而后便是奚应芷不堪回首的三日。

她知道裴如璋在战场无比勇猛,却没想到当他积攒多年的勇猛全都施展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会是这样的光景。

哪怕她已经放低身段哀求,裴如璋狠狠表现了一把什么叫郎心似铁。

直至新婚第三日,三朝回门之时,裴如璋方才大发慈悲放过她,奚应芷喜极而泣。

虽是离家不过三日,奚应芷却觉得恍如隔世,进府的时候脚步还踉跄了一下。

裴如璋眼疾手快地将她捞入怀中。

奚应芷怒从心头起,狠狠在他胳膊上揪了一下。

太硬了,没揪动,然后心中更气了。

所以拜见长辈时,奚应芷一直拉着脸,连迟钝如奚松都看出不对劲来。

姚轻黄和奚松对视一眼,起身道:“芷儿,你跟娘进来一趟,娘有些东西忘了给你。”

奚应芷慢吞吞地起身,看都没看裴如璋往后头去了。

奚松呵呵干笑着,绞尽脑汁地找着话题:“王爷今日可真是气度不凡。”

裴如璋将茶盏放下,意味不明道:“芷儿陪在本王的身边,本王自然身心愉悦。”

奚应芷脚步一顿,咬牙加快了步子。

内间,姚轻黄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芷儿,你和我说句真心话,王爷待你如何?”

奚应芷下意识想啐两句,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好,方才神色古怪道:“如今才成婚三日,也看不出什么好不好的。”

姚轻黄更担心了。

她毕竟不是涉世未深的姑娘家,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女子出嫁,过得好不好那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夫家疼爱尊重的,心气舒畅,整个人瞧着便光彩照人。

那夫家若是磋磨人的,哪怕强装无事,也总透出疲倦郁郁之色。

可奚应芷这模样却叫她难以辨别。

若说她过得不好,可眉梢眼角的春情却骗不了人,瞧着是和夫婿感情极好的模样。

若说她过得顺心,偏她神色中的疲态和眼底的乌青也是清清楚楚。

姚轻黄心中狐疑着,不免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