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难道不记得我了?”双鲤走走上前去,径直坐在床边,面带笑意,看着潘垂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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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垂儿认了半日,始终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是双鲤,怔怔地问,“你是惠……”
“认出来便好,咱们姐妹多年未见,让妹妹在这腌臜地界上受苦了。”双鲤说道。
“您是太原王氏的高门出身,自然觉得这地界腌臜,可是我……自小就生在这烟花之地,自我生下来,母亲便被转卖到别处去,我更是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自小就在这里,像一只猫儿狗儿一般被人饲喂大的,您看着这里虽然腌臜,对我而言,却像故乡一般亲切呢。狗不嫌家贫,我有岂会嫌弃这里不堪呢?烟花之地跟红顶白本就是最寻常之事,自己不如旁人,活该沦落至此罢了。”潘垂儿说道。
“妹妹当真是不复往昔了,记得你在宫中侍奉陛下之时,何等的容光焕发,引得六宫侧目,如今怎么口中尽是些丧气话呢?”双鲤笑着说道。
“陛下?哪里来的陛下?我从来不知道谁是陛下?他不过是我侍奉过的一个恩客而已,容光焕发、六宫侧目?哼,人生无常,昔日之景如同过眼云烟,我都不曾流连,您又何必挂在嘴边呢?今日前来,可不是来落井下石,看我笑话的吧。”潘垂儿说道。
双鲤说着,有些怜惜地看着潘垂儿,用手给她挽了挽头发,“怎么会?我亦在井里,与妹妹同病相怜,又岂会落井下石呢?我今日来想求妹妹一件事的。”
“求?”潘垂儿听了这字,不肯相信地大笑起来,“求?”
桃年与筝儿听着潘垂儿那绝望又带有一丝嘲弄的笑声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您瞧瞧我如今的狼狈样子,哪里能配得上您一个求字?如今连北面卖胡饼的贩子都不肯光顾我这里了,一个被丢弃了不知道多次多少次的废人,哪里还值得您肯求呢?”
“妹妹可是块璞玉啊,如今只是落在了污泥里,只要用泉水洗一洗,光泽定会重现天日的。”双鲤说着,将怀中的五十两银子拿给潘垂儿,“这点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只当为妹妹添置身行头、换个干净住处的吧。”
潘垂儿一看到了这五十两银子,眼神中又闪现出了一丝希望,“您想要我做什么?我能替您做什么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才配得上这五十两银子呢?”
“妹妹放心,不是让你去做以身犯险之事,是想等你这块璞玉再放异彩之时,借一借你的光罢了。”双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