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以来,珠墟城中的多数澎夷人被陆续迁到了渤海、瀛洲、燕云等地,有执意不肯北迁、且形迹可疑、日前就与南耀人多有往来的澎夷蛮獠,珠墟太守也遵照诸葛忆荪的吩咐,一不做二不休,对这些人痛下狠手——斩杀后装入麻袋里投入了海中,妻子儿女皆没为官奴婢,任由州府官吏驱使。
物伤其类,澎夷人见状,也知道朝廷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他们迁到北境,多数澎夷人也不再抵抗,且渤海之地有良田可耕、林地可用、房舍可居,朝廷又免了他们前几年的税赋,许多本分老实的澎夷百姓也是愿意北迁的,在朝廷的威逼利诱之下,澎夷人纷纷北迁,留在珠墟城中的澎夷人只有原来的不到两成,且分散居住在城中东南西北各处,多是娼妓、脚夫、挑夫、官户、番户之流,已经对东南诸州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珠墟城太守还下令,珠墟城近来多有盗窃之事,大贼在珠墟城海港行窃,还纵火烧民宅,实在可恶至极,为了缉拿盗贼,珠墟太守让城中的出云国、东兴国、南耀国、大容国等商贾先迁到城外的丽州、处州暂居,免得被盗贼所伤。
如此一来,城内就以缉盗为名,断了南耀番族与澎夷人之间的联络,等将来南耀番商再回到珠墟城中,澎夷人也早就被迁往北境了,南耀再想勾结澎夷人,在东南诸州作乱也不能了。
等南耀国的公主被使臣的队伍高高兴兴地迎入了大黎,东兴国的青年才俊也踏上了往大黎来的路上,东南国境的澎夷人也走在北迁的路上。
等南耀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此事已经成为了定局,自己也无可奈何,况且南耀国内经过了战乱,百废待兴,有臣子劝谏南耀皇帝,攘外必先安内,先整肃南耀国内之事,让百姓休养生息,等来日兵强马壮,再报复东兴国也不晚。
南耀皇帝也答应了下面,表面上偃旗息鼓,一心在南耀国事上,与东兴国也暂且缓和关系,互派使节,恢复了旧日的往来,暗地里仍旧操练兵马,预备来日之事。
那南耀公主入京之后,诸葛忆荪将她安顿在常宁宫,又将近支的皇族宗室召入了宫中,为这位南耀公主择选一位合适的夫婿。
与这位南耀公主年纪相当的,非常倜、常俨、常攸兄弟三人,可是这三人都仍旧是小孩脾性,并非迎娶公主的最佳人选,诸葛忆荪也只好从宗室子弟中另外挑选合适之人。
有一日,诸葛忆荪带着这南耀公主去沣水河上游船,诸葛忆荪看这南耀公主容貌娇媚,性情羞赧,与她往日所见的番族女子不同,便问道,“不知公主的闺名是哪两个字?朕该如何称呼公主才好?”
“回陛下,小女贱名伶魁,小字织娘,陛下若是不嫌弃小女贱名,只管唤小女伶魁、织娘便是。”
“灵魁?可是灵巧的灵吗?”
“回陛下,是优伶的伶。”
“这名字倒是郎朗上口,不知是何人给你取的呢?”
“是……小女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