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折了树枝合力去溪里捞出浮尸,就地焚了。
楚歌从马背上取下石灰,往溪水中洒过。
老妇正提着一桶脏水,颤颤巍巍往家挪。
“跟去瞧瞧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冷玉笙吩咐,“顺便把水给倒了,再去上游寻些干净水。”
“自生自灭吧,管他们干嘛?”楚歌想起那口痰,嫌弃地搓了搓手。
“没听她骂狗官么……若非官府不作为,百姓不会如此。你嫌他们染病不闻不问,不和官府的‘狗官’如出一辙?”
楚歌不情不愿地跟过去,没多久回来了:“水悄悄替换过了。家里只有老翁老妇,皆染病入膏肓,没有年轻人。”
“但……”楚歌犹疑了下,“听到他们神神叨叨说孙儿有什么什么神护佑,许是给家人祈福。”
冷玉笙只觉脑中一团迷雾,抬头看了看夜空,下弦月已隐隐在东方升起。
时间不够了。
“先去县衙。” 他跳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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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倒是里三层外三层站满兵丁,围得固若金汤,时刻准备将来求助的百姓往外驱赶。
墙里隐隐传出舞乐声。
几名百姓担了个尸体送到衙门口,破口大骂:“狗头李,你有本事把药材送出来,还我兄弟!”
然后被兵丁拿枪迅速给一一刺了倒。
寻事之人便捂着肚上或肩上伤口,爬起来就跑,边跑边拿石头丢县衙的墙。
兵丁又拿长枪将街上扔着的尸体戳走,弄上一辆板车,板车上已经堆了数个人。
不一会儿来了个老头,从兵丁手里接过铜板,将板车推走。
楚歌想跳出阻拦,被冷玉笙薅住:“咱们一没带凭证二没带人,不便现身。你跟着他瞧瞧去了哪?”
楚歌咬牙切齿:“本以为知县是管不过来,控制不住疫病传染,不曾想是根本不管,草菅人命。”
“叫他再逍遥一晚,明日就革他的职。”拳头在袖中握了紧,冷玉笙狠狠砸到树上。
“这泽县,是乱了。”后来骑在马上,冷玉笙只吐出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