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烟似乎才反应过来,僵硬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终于,来了啊。”
许久不说话的确舌头会打结。
她转了转舌头,将结子松开。
“但我身上很脏,还是别碰我。”她要推开他,却完全推不动,这个人似乎黏她身上了。
她任他抱着哭了许久,又不知道他在哭什么,这是受什么天大的委屈了?
毕竟哪有男人爱哭的?除了苏可久。
她都没哭。
直到感觉自己小身板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才哭笑不得道:“你这样压着,我很累。”
但仔细摸摸这人的身体,腰细了一圈,脊背骨头也清晰地凸起,怎么就这么瘦了?
她乱摸的手却叫冷玉笙更承受不住,他低哼一声,向她的耳朵浅浅呼出一口气。
但此刻,真不适宜想些有的没的,他还有那么多那么多话想对她说。
他始才觉得踏实了、落地了,她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既没被砍头,也没跟别人走,一直在等他。
他稳了稳心神,才放开她。
“阿嫣,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低声喃喃。
都没有底气去质问,什么“心上人”是谁,毕竟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牵过她的手,摸到腕上镯子,还在那里,只是也晃荡得很,她也瘦成了在七里县初见时的样子。
而脖颈的玉璧已经没了,他的心终于妥帖。
底气足了一分,然后才问:“我若不来,你难不成就这么等到死吗?”
自然想听她答,她会一直等他,直到海枯石烂。
但杨烟骄傲地指了指墙上的一道道刻痕:“怎么可能?等画够一百天,或者真判个死刑,我就得找师父来救我。他回罗浮山修天眼,不知修到大成没有。”
“但不管修没修成,他都得来,不然我就烧纸画符告诉三清祖师,他总偷喝酒。”
涯夫子临走时给过她一道召唤他的保命符咒,要她生死攸关时用。
“叫我毫无指望地等别人或者稀里糊涂地去死,我才不干。”
杨烟面庞笑成一朵花,精神头还是十足,完全看不出刚被关禁闭关了一个月。
冷玉笙先是觉得有点儿委屈,后来又被她的笑容感染,浑身彻底松弛下来。
他终于明白了一些秘密,那些从他见她第一眼,就被她勾住的秘密。
一直以来他都是紧绷的,似走在一条绳索上,脚下就是悬崖。
遇到她便可以很轻快,她能带着他张开翅膀,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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