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笙瞧了瞧帝王拧紧的眉眼,拳头在袖中握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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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渚这边出了御书房门,昭安帝立刻摸过手边一个青瓷花瓶,“嘭”地就扔到了书架上。
瓷片哗啦落了一地。
“就不该叫太子跟他结亲。”他低声嗤了一句。
权臣权臣,他尚能跟晏渚过两招,以后太子怕是只能做傀儡。
到时候,所有亲王都被扔到边境,说不定哪日就以莫须有罪名杀掉。
昭安帝脸色铁青,连手指都泛了抖。
冷玉笙捕捉到父亲脸上的无助,跪着向前挪了挪,笃定道:“父皇,早晚有一天,我助您不再受他钳制,您等我。”
“泠儿……”昭安帝眼神猛然聚到他身上,这孩子要干什么?
冷玉笙却立刻转移话题,又认真磕了个头:“但现在,谢谢父皇替儿臣操心打点。”
危急的时候,爹还是爹啊。而这个爹,活得也很难。
小时候总觉得,帝王是一呼百应,说一不二。
现在发现,父亲像一直坐在山巅一把摇晃椅子上,靠左右扶持着才能稳当,而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推下山崖。
他的心内也有难过又憋屈的情绪翻涌激荡。
和父皇斗争他还能梗着脑袋耍耍脾气搏一搏,和权臣博弈,他只能认输。
说到底,晏渚捏住了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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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安帝抬了抬手,似想要摸摸他的头,但倒底放了下去,叹息:“泠儿,不过是个女子,何至于此?”
这一局后,晏渚定摸了清,吴王也是皇上的软肋。
那人什么都没损失,他们却败得一塌糊涂。
“所有的灾难,都是我给她带来的,我得救她,父皇。难不成我要像您对母妃一样对她吗?”
冷玉笙蓦地开了口:“听之任之,眼睁睁看着她叫人白白害死?”
隔了这么多年,这话仍像一支利箭,直接穿透了帝王的心口。
原来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吗?
十四年前,贵妃来贞妃仲姜宫里做客时,状告仲姜在茶水里下药试图谋害她。
而御医果然在茶水中试出砒霜毒。